“我该怎么帮你?”
“帮我把这孩子带去远方吧,让她可以陪你一程。”
“不行啊,我是去流浪,不是去旅行,一路上没有糖果可以吃。”
“没关系,晨间的露水是甘甜的,午时的清泉是甘甜的,夜空的被窝和星空是甘甜的,你就带上她吧,我老了,不能再照顾他了。”
“好吧,我们以后回来一定来看你。”
他和她出发了,告别了老者,但走到半路时她们又回去了,她舍不得老者,她不愿意离开。他没有办法,可他想继续往前走。他徘徊在那湖边的树上,他看着远方的远山,他想只要翻越过去可能就是新的天地。
他本来想进屋去告别,但他刚要推开门时听见里面的老者对她说让她跟着他走,不要被这里即将消失的自己停留。她哭了,不肯。他听见了,他推开门说他一无所有,但如果他们愿意,那他就陪老者离去后再出发,不管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都可以。老者笑了,她还在哭,他笑着又哭了。
有时候停下来也是一种前行。
他在湖边把那棵树砍去,他在新盖的屋上面抽着烟,看上那雪白的远山发呆,虽然房顶的高度不能与那棵树想比,但他在几年后让自己的孩子骑在了站在屋顶上的他的肩膀上眺望那远山的雪顶。
老者去了湖边用石块堆砌的坟墓里,他们哭着站起身,得出发了,就他们三个人。
孩子高兴着说可以去旅行了,她哭着说还是来了这一天,他说就让孩子替他去远方吧,她还是哭着。
孩子偷偷背起行囊出发了,他翻过了那远山。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
孩子回来了,满脸的胡子,快走到那年新种下的树下时孩子在他的枪口下停下了他的脚步。
“山那边都是荒漠!”
“那荒漠那边呢?”
“还是山。”
“那山那边呢?”
“还是荒漠。”
他放下枪,让孩子回到了母亲身边,他不相信,他要自己去看。
他第二天出发了。
他看到了孩子看到的景象,他还是不行,他抽着烟坚持着自己固执的想法。
他爬过了两座山,滚过了两个荒漠,他终于看到了一片大湖,那个大湖和多年前他停下脚步的那个湖一样,在湖边也有一颗大树,可以看见远山的大树。
他点起最后一支烟,“他妈的!回吧!”
他回到了用那颗树换来的房子。
他喝着她熬的蘑菇汤,吃着孩子圈养起来的肉,他喝着他自己那年酿的酒,醉了。
他说,他从湖边逃离,自认为是勇敢的去开创一片新天地,他在这片湖边安了家,他又去了第三个湖边才知道他离不开这里。
他选择回去,回到第一个湖边。
他们回来了,带了好多的动物,带了好多金沙,带了好多的种子。
他不见了那花海,不见那骑着羊的孩子,不见了一群吃吃喝喝的人,不见了那个瞎子,不见了那骑行的人。
他们在湖边的老房子里住了下来。
他坐在轮椅上听见孩子们从他的窗户边手舞足蹈的走过,看见有歌声从远处飘来。
他醒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把那孤独的烟戒了,他推开了让他软弱的轮椅,他打开了那扇不开的窗户。
他想去流浪,一边回头,一边向前的流浪。
他咬牙坚持让自己站得更直,直到那些孩子在房子前转了弯。
他要下楼去,为了能登上那更高的楼。
他很想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和乡音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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