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说,他还是回了乔眉的话,“还未用饭,我闲着北州着实无聊,便偷偷来看看你,”他还想了想道,“我想着北州的姑娘着实太豪放了,京城里的闺秀应该比较有挑战性——哎你!”
乔眉狠狠地掐了把他的胳膊,使劲儿瞪他,“告诉你,年轻的时候太风流以后可是会遭报应的!”
“行行行,您先把手松了……”
俩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厅门前齐氏暮地攥紧了手,眸光恨恨,后头传来的瓷器碎裂声又让她拧了眉扭头看去。
乔梦被她打扮得极好,莺黄色的水袖裙八幅连开,浅色纱带曼挑腰际,额间还染了点朱砂。但此时她却眼眶通红地瞧着齐氏,眸底是浓郁的恨然和无助。
“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我可是你娘!”齐氏看着她的眼神,直气得无处发泄,连哐哐地拍了两下门板。
可是乔梦却第一次发了狠一般,把桌案上那对白玉瓷瓶给重重地扔在地上。
伴随着玉瓶落地开花,她咽着哭腔,眼尾的泪滚落下来,“你才不是我娘!!”
齐氏被她的举动惊呆了,看乔梦蹁跹而去的裙摆,宛若一只凋零的枯蝶打着旋儿跌地。她怔愣着,看那一地的碎片,久久回不过神来。
有风轻拂过墙边花草,隐在后面的人看了这幕,放缓了脚步离去。
只余得一朵白牡丹傲立花丛,飘零零地坠了一片又一片花瓣下来,周边一切又安静下来……
“姑娘。”婢女怯怯地福了福身,斟酌地开了口,“前头是长信伯府的小伯爷来了……二夫人,二夫人带五姑娘去了前厅,不一会儿四姑娘就来了。”
“乔眉……”乔慧头都未抬,只眉梢轻挑,丹红的指尖捏了捏泛着银光的绣花针,又往绣笼上继续刺着,“来的是她的堂兄,她肯定要来迎的。”
说着,她抬眼看去,“她们可有什么异常?”
兰儿低着头道:“瞧着没什么异样,只四姑娘一开始神情有些莫名,可能……可能是许久不见小伯爷的缘故。后来,里头五姑娘像是气急了,摔了东西……”
“愚蠢。”乔慧用指腹摩挲了下绣笼上依偎一起的鸳鸯,淡淡地出声,“齐氏竟想让五妹攀个高枝,平日里又瞧不上乔眉。如今倒想把人嫁到长信伯府去,那还得问问长信伯爷肯不肯有一个欺辱侄女的亲家……”
听了她的称呼,兰儿脸色都变了,有些哀求道:“姑娘……”
乔慧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绣物,她款款起身道,“你怕什么?”
她走至外间,桌案上摆了一方歙砚,上面纹理绮丽。乔慧看着它眸色渐深,手不自觉地抚上去,兰儿道:“姑娘要写字?”
乔慧思绪一下子被拉回,道:“替我研墨,我要练练大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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