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多雨时节。
青苔蔓延上石桥,霏雨绵绵。锦绣帘子被她掀起,只一眼就瞧见了那抹挺拔的身影。
他捏着伞骨的手指节分明,伴着轻雨,说不出的好看。
乔眉期待着他能转过头来,只是任细雨散尽,马车轱辘滚驰过去,他也没能回头。
后来,庆业寺中,那样相似的人影。乔眉觉着,那就是他,一定是他。
再后来喜轿入了府,她捧着鸳鸯红团扇欢喜地出嫁整整十年,直到至亲在她身边一个个惨死,连林嬷嬷为了护着她,担下了莫须有的罪名,她只能生生看着几十板子下去,嬷嬷垂着泪没了声息
乔眉只记得,最后那一刻,她拿着那根磨得锐利、打算用来刺杀齐勋章的银著,犹豫了好久,才一寸寸地插进胸口
剧痛传来时,她的眼泪也一直在掉,从前,她是最怕痛的,可现在她要用这样的痛楚来惩罚自己。要记住,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他
猩红的血蜿蜒下来,明明已经痛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还不忘把银著再推进去几分。
只是到了最后,乔眉都不曾再听到她念了十年的、那人的声音,唯独只有青竹在嘶声喊着。
青竹
她死了,青竹可怎么办好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竟又记起了当年的惊鸿一瞥,翠绿的竹伞往上,是他白皙又修长的手指。
随着轻风携雨,他竟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如墨的发稍散肩上,狭长的眸子泛着盈盈的柔光,他似笑非笑地,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乔眉,面容柔和得一点都不像往日的模样。
乔眉却只觉得惊了一身冷汗出来。
谢怀锦?怎么是他?
“姑娘,姑娘”
乔眉再睁眼时,就见拜情拜月还有几个丫鬟,在她的床边围了一圈儿,都面容焦急地看着她。
她一动,才发现额上覆了块凉凉的布帕子,她怔怔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回话的是嘴快的拜月,她道“姑娘,您应是魇住了。今早儿奴婢起来时,看您一直在说胡话,额头也是烫极了!”
“奴婢们就连去请了大夫,大夫人那边也递了消息过去。”说着她拿下乔眉额上的帕子,再摸了摸就放心了许多,“热退了便好了,奴婢可担心坏了!”
拜情又上来为她掖了掖被子,“姑娘定是被昨日的风一吹,就着了凉才这般的,您以后可千万别站在风口处吹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乔眉忍不住一笑,现在拜情越发像她娘一般叨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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