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对于自己被房梁上掉下来的燕子窝砸晕一说很是震惊。
“啊?奴婢怎么这么倒霉啊,还一晕就晕了一天?”
“嗯,得多吃点儿。”曲沐宁点头,看着兰锦那细布棉裙子平坦的一小片。
此刻的侧房里全然闻不到血腥味儿,反而透着煮茶的清香气息。
兰锦没注意到她的目光,敲敲自己的头,今天早上本是要去煮茶的,小姐说马蹄糕太冷得配一杯热茶。
门一推开,外面站着的人双手扣剑,一身乌衣。
兰锦差点儿撞到凌霜身上去,吓得赶忙后退:“你闹鬼呀?”
“你醒了。”
“饿醒的。”兰锦回答。
被燕子窝砸晕这种事,真够丢人的了。兰锦从一边的空挡挤出去,凌霜迎门而立。
曲沐宁出来时看到了他,清灵的眸子浅浅一笑,“马蹄糕吃完了?”
“吃完了。”凌霜答道。
曲沐宁慢步走到了院子里,再一次坐在那桌台前,泠然淡凝。
“你不走么?”
凌霜一顿,沉闷的一张脸上划过几分凌乱。
她又歪了歪头,略带稚嫩:“凌霜啊,你莫不是做错了事,你家主子才将你扔去镖局打工?”
凌霜语塞。
曲沐宁把玩着手指,小脚晃晃悠悠的。
“小姐,是何时知道的?”
这大约是他来这开始,说过的最长最长的一句话了,没有之一。
“说来太早,怕你没面子。”
曲沐宁抬头,清明的眼睛对着他,信手抖落一片新叶。
“......”凌霜再次语塞。
“那城东凌家,前年二老相继病故,只撇下一个儿子叫凌霜,从小就在码头摸爬,练了几天功夫有点本事,谁知后来迷上欲仙楼的牌子得罪了人。”曲沐宁接着道,“死了。”
不用她说,凌霜已经知道她全都知道了。
镖局收人是极其严格的,他若不是顶了凌霜的名字也不会进得去。而曲沐宁第一次见他,手上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眉目深邃沉冷,不若是从小受训练,且做暗卫许多年。
所以,曲沐宁早就知道了。
她托腮,看了凌霜一眼。
到底是欺骗了小姑娘,来了以后曲沐宁还给他置办了衣服用品,他常年孤冷,哪里用得着。只是想不到而且还被人发现了,凌霜心里的复杂凌乱久久不能排解。
“我。”凌霜微微低头,“只是听命行事。”
曲沐宁端坐在桌旁,雪衣纯白:“他命你监视我?”
凌霜立即低头,“主子是说让我保护好小姐。今日走之前,还说……”
“说让你暂且听命于我?”
“是。”
小姑娘似乎是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那你还叫凌霜吧,我看那无字辈的名儿着实不怎么吉利。”
“无霜。”她嫌弃地摇摇头,“难听。”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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