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身上原本被撕扯的破烂的裙子已经被换成了自己的睡衣，她的身体也有了知觉。

迷离的眼神终于聚焦，她这才发觉，穆忱正杵着头侧卧着凝视着她。

“穆……你，你怎么在这里？”

穆忱有些无辜的瞟了眼正被她死死束缚的手，无声控诉。

“对……对不住！”

林一袅尴尬的收回手，“那个，我的睡衣，谁……换的？”

“周妈。”穆忱淡淡回答。

林一袅长呼一口气，放心了。

“不过你一直不肯松手，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在一旁瞧着了。”

林一袅惊得浑身一抖，好巧不巧的撞到了额头。

“你激动什么？”穆忱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她不该激动吗？

“兴许是你都忘了。”穆忱悠悠的叹口气，“你小时候洗澡都缠着我帮忙擦背的。”

林一袅再次激动的一抖，又实诚的撞在了床头，好在有穆忱的手护着，并没有很痛。

她小时候，究竟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唐敬泽常调侃她是穆忱的童养媳，如今瞧着穆忱一脸委曲求全相，她大胆点猜测，穆忱是她的童养夫。

“袅袅，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

林一袅重重的点头，第一次萌生出了许是因为她对穆忱做过不少亏心事，大脑这才羞愧难当的选择忘掉了这段记忆的想法。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自然不在乎林一袅是否能忆起。

而在林一袅眼里，穆忱似有似无的暗示，使她更加笃定，她不会……

林一袅大骂自己见色起意，色胆包天，连青梅竹马都不放过。

“袅袅，你也不必太自责。”

见林一袅捶胸顿足，穆忱很是欣慰，袅袅也不是刻意失忆的，他不能过分苛责了。

而在林一袅眼里，分明是穆忱小媳妇样的撒娇。

这个时候再选择视而不见，她未免太懦夫了。

“穆忱。”林一袅在被子里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我愿意重新开始。”

穆忱怔住了，“袅袅……”

“等一下。”林一袅从被子中钻出来，红着脸解释，“重新开始，不代表一步到位。”

“我知道。”穆忱将头埋在了林一袅的肩窝，哑声道，“那袅袅还会为了躲我去龙腾吗？”

林一袅身体僵了，穆忱连撒起娇来都超凡脱俗，像落在她心尖上的一根羽毛，弄得她有些痒却又不忍心拂去。

“自然不是为了躲你。”

林一袅眸底闪过一丝阴鸷，正色道，“有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嗯。”穆忱在她耳后轻轻摩挲着，含糊的应了一声。“袅袅，我困了。”

林一袅尬笑，那你倒是回房去啊。

“袅袅，将就一晚吧。”

她本不愿意将就。

可望着穆忱的睡颜，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纵使知道他在装睡，她却也不忍心唤醒他。

“晚安。”

—

清晨，林一袅迷蒙的睁眼，望着被她拢在怀中的穆忱，顿时睡意全无。

“我比抱枕舒服，袅袅？”

穆忱眉目含情，轻柔和煦时，她当真是抵抗不了的。

也难怪年少时，自己会对穆忱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大抵是自己被男色冲昏了头。

“确实。”

“那我可以每晚都让你舒服。”

纵然穆忱眸光清澈，毫无欲色。

可听到这话的林一袅依旧不由得面颊发烫。

等一下，现在的时间……

林一袅猛然坐起身，将穆忱推了起来。

“周妈这个时候会来叫我起床，你快走。”

“袅袅，你怕什么？”穆忱不情不愿的被她推到了门口，“周妈习以为常了。”

“小时候同现在不一样。”林一袅说着，决绝的拧开了门。

门外，是周妈正欲敲门的手。

三人对视，各怀心思。

林一袅率先打破沉默。

先是对着穆忱尬笑道，“你来的真早。”

然后冲着周妈苦涩道：“你来的真巧。”

她的意思是，否认他昨晚宿在她房间？

穆忱扬眉，不置可否。

周妈倒是十分通透，在一旁赔笑，替她二人解围，“我正愁着怎么唤您二人一同用早餐呢。”

“周妈，我和穆忱过会儿就下楼。”

“袅袅，你适才也太急了。”穆忱扯出一抹笑，温和的对着林一袅道，“我昨晚脱在你房里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呢。”

果不其然，周妈原本颇有章法的步子踉跄了一下，匆匆下楼去了。

穆忱取回外套，笑盈盈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徒留林一袅一人，呆愣半晌。

她与穆忱，如今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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