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老者的消散,在极远的地方,雨青禾在一方黑暗熹微的世界安落下来。
老者的言辞犹在耳畔,他有不甘,有怨恨,有无限的惆怅。原本,自己可以听他说一席什么的,却如今都不再了,雨青禾憎恨厌恶她,诋毁他误会他,而他都不曾放在心上,最是那一番俯身作礼,那一番馈赠被自己激切地予以揣测拒绝——雨青禾思绪泛起如澜,再不可遏,一行晶泪顺着眼角直趟趟地就流了出来。
随着金光的收敛,雨青禾缓缓降落在此方界域,着陆后,雨青禾又向那已遥不可及的地方神情地凝望了好一会,直待面容黯然,这才观察起此方世界的布置来。
这地方,浑似一面虚空,又像似一方炼狱——声不见响,话而无音,留观驻足,浑如幻梦一般。
一番探索,雨青禾终于确定,此处应该还在那正在坍缩的界域内,或许是因其处在界域的边缘,才会有此场景,总而言之,此方小界域终究会面临大界域一样的结果,必须早作拆解为好。
正此时,那碟片凝练如球,光芒大绽,为黑暗带来光明照耀,向雨青禾轻唤道:“主人!”
“谁在说话?”雨青禾心中泛起疑虑,暗下嘀咕,终于借着光明览看四周并无它物,才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浑仪碟片,试探地道:“是你在说话?”
那碟片浑仪转动光华,身焕奇彩,声音香甜,似欢愉地道:“是的,主人!”
雨青禾短时间内见过太多神奇,从洪水到栈道,从阵法到水妖,从水妖再到共工,此刻却是一方碟片也能开口,简直是,简直是不知如何收拾心绪了。但她并不惊慌,此界域盛产诡怪之事,见多了也就无甚难解的。
雨青禾怒道:“为何唤我主人!你这手杖主人才死不消片刻,转身就改头脸认新主,竟敢如此忘恩?!”
雨青禾也不管它有何手段异能,也不管顾是它将自己暂时带离险地,只一念想起老者来,就有无数愧意涌来,不对这碟片留一点点客气,故连唤它也不忘提醒它本来只是一根手杖如此这般。
那碟片道:“主人莫怪,老主人临死之际将一道神魂注入我体内,我才得有精魂,乃能由灵转智而有了生命开口说话。老主人遗志即是要我跟随主人,护佑您出离此间,况您既神通易理数算,我自当尊奉您为主。”
一番解释毕竟,雨青禾才弄明白个中原委,对它道:“既是大神的意愿,我亦当遵从,这份恩情,青禾记下了!这个……墨碟,凌空说话十分奇怪,你还是幻作人形说话吧!”
那碟片闻此颇有欢喜,却不无黯然地道:“墨蝶感谢主人赐名,奈何我灵智尚浅,无法变幻,请主人降罪!”
雨青禾怪它作甚,只浅浅地道:“既然如此,墨蝶,你就随作我的配饰,与我同在可好?”
那浑仪碟片闻此欣然,道声领命。
言毕,雨青禾伸手去抚,也不知何时起,她感觉自身与碟片融为一体,而碟片上的文耀则随之化入血脉之间——有两仪,有八卦,有九宫,尽是玄妙的构型——她伸手抚来,那碟片霎时转作佩玉一般,浓墨紫黑,流苏细致地点缀着,一任安静地躺在雨青禾纤柔的腰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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