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又突然回来了。活生生站到了大殿前。
我站起身来,深邃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你的名字,叫清嘉?哪两个字?”
我想了想,隐匿了我的姓氏,回答道:“陛下,是‘婉如清扬’的清,‘南有嘉鱼’的嘉。”
“你倒是很有文采,”她不留痕迹地压下眼底的精光,“《诗经》背得不错。”
谢琰笑吟吟地插话道:“那可不是,我接管公主这些天,可是见清嘉勤快极了,只要给她一本书,她就高兴极了,沉迷学习,从早到晚读书读得乐不思蜀,废寝忘食,已经背过了好些书了。”
我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谢琰这话假的连我也不相信。
我眼角朝他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他位份不低,坐在离殿前很近的地方,握着他的金扇子,在坐位上舒坦地笑。
这狗东西泛泛其谈,实际情况是,在我背《列国志》的时候,我几乎在哀嚎中度过每一天。
“是吗?”宋仪袖中抽出纤弱的手腕,扶起额头,动作华贵而优雅,“那你给朕弹手曲子,只要压过了顾爱卿家的大公子,朕就将那藏月阁的钥匙赐你一把,让你看个够。”
我一个哆嗦,藏月阁可是锦朝藏书重地,几乎是锦朝装了最多书的地方,史书典籍,各国地图,外头世面没有流通的,几乎都藏在了藏月阁中。
这里藏的不仅仅是书,更是一个朝代瑰丽的宝藏。平时有重兵把守,只有史官才能进出。
宋仪说要赐钥匙给我,那可是无上的恩赐,足以天下读书人羡慕。
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连嘴角都快崩了。
其一,我不是真的那么爱看书。
其二,我弹的琴是真的那么惨不忍睹……
不敢恭维。
这时候,那位顾爱卿开口,张狂地笑着,“那就看看大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小姑娘家家,别失了脸面才好。”
宋仪的眼光冷了些,“谁胜谁负还未必,顾爱卿还是先别妄下定论。”
我抱着琴,觉得头顶有点冷。
宋仪和那个顾爱卿,好像有些不怎么对付,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她用我来和那顾大公子比,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要是我没弹好,她的脸挂不住,会不会朝我大发脾气?
想着,我心弦一崩。
我这心最近一紧一松,都快颠出心疾来了。
我下一声抬眼往谢琰方向看了一眼,他在我的注视下,把金扇打开又合上,笑颜眯眯的样子,好像在对我说:“不怕不怕,有我在。”
谢琰说过,无论我弹得好不好,宋仪都必须喜欢。
我心底又来了勇气。
……
琴架架好了,我主琴,乐官们错落有致地找好了位置,伴奏。
指尖碰上琴弦的那一刻,我的心境竟一下子平静许多。
手指勾动,第一个音符从我的指缝中招摇地滑了出去。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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