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金麟云纹甲!那是白凤金麟云纹甲!”不知哪位官员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指着我高呼到。说完才想起自己举止不妥,立时向着我的方向跪下行三跪九叩朝圣大礼。
大殿上一片哗然。随着我的脚步,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他们匍匐在我脚下,恭敬而畏惧。渐渐的,殿上除我之外,未跪下的,只剩下最前排的三人:我的父亲、风岚,还有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神情模糊的君王。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更加笔直昂扬的,朝大殿深处走去。
第一个跪下去的是我的父亲,他俯身下去那一瞬,注视我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像是希望又像是失望,像是期待又像是悲伤。
继而是风岚,他仿佛从刚刚的震惊中苏醒。仿佛刚刚意识到我是谁。他冲我温柔一笑,撩起朝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一丝不苟的行起礼来。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两个人,这一跪,仿佛千斤大锤锤落我心,每一下,都要我心神俱裂魂飞魄散,每一下,都让铠甲下我的指尖陷入掌心更深一分,每一下,都令我勉强支撑的冷静与决绝摇摇欲坠。可我,自披上这甲之时,早已斩断自己的后路,如今只能步步向前。
待我走到大殿深处,高台之下,端坐帝位的君王终于起身。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的阶梯,直到与我,面面相对。
冕冠之下,他的神情仍是模糊难辨,我却为那精光凛冽的双眼所震,几乎就要俯身行礼。
然而我终究没有行下礼去。这身铠甲,不允许我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即使他是北宸天子。
倒是那身着玄色十二团龙纹朝服的天子,这北宸之主,在短暂的对视后,微微向我,躬身为礼:“见白凤金麟云纹甲,如见开国帝后。今日白凤金麟云纹甲现世,可见先祖庇护,北宸无忧。”
白凤金麟云纹甲。开国皇后与始皇携手开疆辟土沙场征战时所披之甲。据说因为始后不善刀兵,大多时间只是在大本营内运筹帷幄智谋千里,又嫌寻常铠甲粗笨沉重,因此平日只做普通书生装束。始皇看在眼中,便在战暇之时万里奔波,终于在东海深处寻得海底鲛人之皮与金蛟鳞片,又亲自设计,命令工匠日夜赶制,制得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软甲与面罩一套,轻如鸿毛却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始皇捧了此甲送与始后,始后自此方知始皇心意,两人情愫由此而生,并终成佳话。
开国之后,战火平息,始后便将此甲与始皇的金鳞盾鲛骨剑一起收置,并在临终前明旨天下:“北宸后人,若再见此甲此盾此剑,如见开国帝后本尊,持此三物,上可诛不仁之君,下可灭不义之臣,其令到处,无不奉行。”
时光更迭岁月穿梭,随着开国帝后先后离世,皇朝传承中,人们渐渐忘却了这三物的存在,仿佛它们随开国帝后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慢慢成为古老的传说。
如今我身披的,便是这白凤金鳞云纹甲。
在父亲将它与密阵机关图一并交给我之前,我也以为这不过是个为开国帝后传奇一生锦上添花的传说。父亲告诉我,始后临终将此二物托付给云家,希望云家能够牢记先人开国不易,匡扶社稷,忠孝传家。始后还特意叮嘱,此甲关系重大,传女不传男,更不可轻易示人。云家已三代无女,此甲一直由祖父暂代保管。如今却可托付于我了。
至于金鳞盾和鲛骨剑,连祖父他们都不知下落如何。或许真的失落在岁月长河之中也未可知。
自我知道父亲与风岚各自请兵出战,我便已下定决心。父亲年迈,风岚质弱,况且二人虽都有谋略,却也都是手不能提的文弱之士,我如何能让他们去浴血沙场征战厮杀?!我知道父亲不会同意我上战场,事到如今,也只有先斩后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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