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又是个什么地狱在等着自己呢?繁黎怕极了,她缩在锦玉的被子里面,恐惧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是谁!
脚步声渐渐逼近,推了门,清晨的一丝微光从门缝里冲破黑暗而来,可这束光找不见圣人,带来的却是恶鬼。
张敬的脸扭曲在光影里,就像是逃不开的噩梦,被压在大石头底下,四肢拼命抓着,可身子半分也移不开,他嘴里的恶臭仿佛那午夜浓浓的被人丢弃的泔水,只轻嗅上一下就让人止不住的泛呕。
不知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发生了多久,张敬起了身,舒服地从床上拿走了自己衣物,看着在床榻之上披散乌发的绝美女人,那是饕鬄过后因满足而流露出来的一瞬间的慈悲,他系着自己的腰带,慢悠悠说道:“我把那野男人吊到城楼上去了,这下他也算是出了名,和我张敬抢女人,哈哈哈!”
繁黎无神的眼眸颤抖了,藏在破碎衣袖下的手,青筋暴起,一根根紧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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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脸上没有那春风拂面的笑,净是泥土飞溅的污点子,他的双手被捆着吊在了城墙上,手臂被拉扯的地方已僵直,冷风吹过,皆是直挺挺的。
他死了...
连这个冬天也没过去...
繁黎抬手拂脸,抹下一片濡湿,原这该死的本是她才对呀!
她一步一步走上城墙,从袖子口掏出了一袋子银钱,又扯下了自己的翠石镯子,玉石项链,玛瑙禁步和金步摇,一股脑塞到了看守怀里。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金银财宝和面前这个女人惊得动弹不得,声音断断续续,“这...恐怕...”
“无妨,张敬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他不会再难为你的。”
繁黎又脱了自己身上的厚重外袍塞进他手里,衣服很厚重,看守一时拿不过来,有些手忙脚乱。
于是她不再看其它,自己上了前,一手把麻绳缠上自己的手腕,另一手缓缓把捆在柱子上的活扣解了开,沉重的下坠力道,忒得扯动了繁黎的胳膊,手掌瞬时间剌开了一道血痕,手腕也被扯脱臼,眼看支承不住这个力道了,她另一手快速又缠了几圈,半个身子随着苏言汋的尸体挂在了城墙外。
那看守眼看着繁黎就要跟着尸体坠到城墙下了,干脆也不去捡那些东西了,跑上前,拦腰把她拉了回来,拖拽这尸体也上了来。
繁黎失力的倒在了地上,手腕缠着的地方皆血肉翻飞,一只手的手腕也歪歪扭扭用不上力气。
她没有出声道谢,反倒如同一个行尸走肉,慢慢又死灰复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扯过刚刚自己给守卫的大衣,铺在地上,费劲力气将苏言汋小心的放了上去。
她像对待一件珍宝,即使眼前这人面色青黑,到处冰凉,可她还是那样小心,怕将其磕了碰了。
这个过程花费了好长时间,久到连那个看守都不在一边等着了,她一个人起了身,拽着外衫的两个衣袖,一步一个脚印,将他从这个冰冷的地方带走。
回“黎院”的路还有很远,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低着头,只能窥见脚下那一方土地,路过之处都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拖痕,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
从强烈的阳光走到日头西沉,她站在了“黎院”门口,往日总是一派繁荣的样子此刻门前却围着一圈圈白布条。
又有谁死了?
繁黎敲了门,许久...许久...许久...才有人应声。
是个不太面熟的丫头,她本是倦怠的眼神在看见繁黎那一刻亮了起来,接着哭泣出声。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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