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愈发西斜了,黑暗逐渐取代了湛蓝成为了天空的主旋律,一轮银月隐约的出现在了天边。
“妙才,大营鸣金收兵,我们也该撤回大营去了。”
张林看着备受打击的夏侯渊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犹如雕像一般,等了好半天看着战场上的步军已经差不多都退了下来,忙开口道。
夏侯渊没有理张林,只是看着眼前那些一个个从城下退回来的士兵,这些英勇的步军,在冲锋的时候冒着箭雨、石头、檑木、热油、长矛、大刀,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前进,一个个前仆后继。
可是现在眼看着就要登上城楼,眼看就要胜利了,突然却又要收兵。
看着那些步军们,此时一个个一步三回头,锐气不再,战旗也不再高举,长枪也不再如林,步伐也不再轻快,就连每个人眼中的目光也不再热烈,夏侯渊叹了口气,随即苦笑了一下,很是失望地对着张林说道:
“宁安,你说这次我们真的要败了么?大汉最强的禁军,北军五校。”
张林也跟着叹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夏侯渊。
毕竟他总不能说,这都是天子与朝堂上诸公们的错,跟北军的战力没关系,如果不是天子一天有事没事就是催,朝堂上的诸公总想整一整前线主将,卢中郎可能早就稳扎稳打,把广宗给拿下来了吧!
看着张林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夏侯渊也没有难为张林,阴沉着脸,失望地跟着张林回了帐篷。
回到帐篷,刚坐下,喝了口水,张林便开始一阵心惊肉跳,一股心悸的感觉不知道从何处袭来,萦绕在心头迟迟不肯散去。
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深呼吸平息一下跳得飞快的心脏,可是它根本没有给张林一点儿面子,他跳得更快了。
无奈,张林只有一边轻柔着额头,一边在帐篷里转来转去,想要找到那种心悸感究竟来自何方。
夏侯渊坐在垫子上,看着张林奇怪的举动,本就心情失落的他,忍不住地对着张林说道:
“宁安,你到底在干什么?有事儿,你就说啊!这样转来转去祸害我算什么事?”
张林停在一边,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
“自从回来之后,我就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要不,我们明天还是找个由头,赶紧走,不然,我真的害怕我们会折损于此。”
想着很快自己就要像一个逃兵一般灰溜溜地回到曹操身边,夏侯渊心中很是焦躁,瞪着张林说道:
“真的没有办法么?”
张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夏侯渊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
说罢便垂头丧气地爬了起来,掀开了帐篷,走了出去。
看着夏侯渊离去,独自一人呆在帐中,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炉中余火的张林眯着眼睛,不断在脑中思考着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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