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下脸上贴得歪七扭八的假胡子,又用力地用袖子分别抹了抹涂得乌黑异常、粗大难言的两撇一字眉,不曾想是越抹越黑,看着倒比收拾之前要更狼狈几分。
颇有些不厚道地,李玄商“噗”的一声便笑了出来,笑声从压抑着的闷笑渐渐转为大笑,又迅速地从大笑发展成了捧腹大笑,李玄商身子越抖越是厉害,就连身上披着的貂裘也抖了下去。
赵姿一看李玄商这反应,当即知道自己这是越收拾越“难看”了,甩了甩袖子,微微鼓了鼓腮帮子,索性便不也管了,爱咋地咋地,小爷便是这般女子,不改了!
楚白衣见自家小媳妇虽然鼓着腮帮子,眼中却不见半分生气的苗头,当即了然——他家阿赵也感觉到了阿玄的不对劲,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这个一直以来待他们极好的大哥哥。
眼见着李玄商眼中的愁绪渐渐收敛了起来,楚白衣却很清楚,李玄商心中的结还没有解开,而他此时在笑,已是他对他们这些朋友最好的回应。所以他很快地决定不再纠结于此处。
一手按住了笑得不行的李玄商,一手捞回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貂裘,楚白衣道,“差不多行了,我们说说正事吧。”
李玄商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端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来。
赵姿无视了自己此时脸上的狼狈,也绷出个严肃的神情出来,看上去很是有着气势。
楚白衣用手轻轻地从赵姿的眉头抹过,霎时间,赵姿的脸便干净得看不出之前被糟蹋过的痕迹。
三人的神情庄重得就像是在办什么大事,当然,他们确实是在办某件大事。
楚白衣这才展开赵姿方才带来的纸张,复又研究起秦道长的文采来。
纸中写道:
余三日前游至京中,闻得一轶事,二十一年前,京中有天生神力者,身长八尺,立志报国,官至禁卫军统领。岂料英雄难过美人关,佳人嫁做他妇,将军自此颓丧、不思报国思报复。将军杀二人,于二人脸上题得二句——叹那穷书生有才无德,可恨可恨;惜这官小姐有眼无珠,可笑可笑。
余复叹哉:可怜将军一处相思,可叹痴儿因爱成魔,可笑空负神力不思报国,可恨兀那贼人负我先皇、毁我社稷!
叛国已是可恨,似这般可怜可叹可笑可恨之人,余恨甚极。谨做此诗以记之,还望后来之人,以此为戒,切记切记——秦淮游。
赠男儿
禁卫军中擒虎郎,
三试扛鼎显疏狂。
破晓但许身报国,
子夜东街戏罗裳。
春黛明眸复皓齿,
红绡帐暖醉销魂。
恰逢西家罗敷女,
几度痴狂几度许。
世间难得无价宝,
两处相思许相老。
痴儿但卧湿枕席,
一种闲愁难为继。
鹣鲽情深痴男女,
身首各异情还续。
将军披甲不上阵,
反戈一击入我腹。
愁恨入血怨进骨,
报国戏言遂不复。
寄望世间真男儿,
以此为鉴莫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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