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却依旧没有停下话语,“她不再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可她已经彻底刻进我的骨血,如今的张无天的躯壳里活着两个灵魂,所以,我让你喊我白爷爷,让飞飞姓白。”
“白爷爷…”
“阿墨,爷爷知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心思也很是敏感,也许这和你以前的经历有关,但今天爷爷跟你说句真心话,你的过去,你愿意跟爷爷讲也好,不愿意讲也罢,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我和飞飞都会是你的亲人。所以,但凡有想问的就直接问,有想说的事直接说,不必藏在心里。”
小少年耷拉着脑袋,露出有些苍白的脖颈,衬着极黑的发色,愈是显露出易碎感来,“自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说话、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睡觉,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很多人都喊我野种,也许我真的是个野孩子也说不定吧。”
“最开始的时候,叔叔婶婶看我小,也瞧着我可怜,一日三餐总会分点给我在角落里吃。后来,也许是我吃的太多了,叔叔婶婶不再管我,我便开始自己胡乱找些东西吃。”
“再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婶婶,她给了我一个窝窝头吃,吃完之后我就睡着了,又莫名其妙地在一间潮湿的昏暗的小房间里醒来,房间外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宅子里,那里的人都说我已经卖了身,以后就是下人了。”
“宅子里的夫人养了一只猫,猫是橘色的,整天都懒洋洋的,可所有的人都得伺候它,大家私底下都说,要是能变成这猫就好了,不愁吃不愁喝多快活啊,可我总觉得橘猫本身并不开心,它每天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望着天,一点活力也没有。”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夫人很生气,让人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剧烈的疼痛让我变得迷迷糊糊、继而不省人事,等再次醒来,我就遇到了白爷爷。”
“好阿墨,爷爷且问你,你恨吗?”老者的声音之中听不出过多的喜或怒,可阿墨分明看到,在他的眼神之中,萦绕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恨什么?”
“恨什么都好,有过恨吗?”
“也许恨过,也许不恨,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区别呢?曾经,光是活着这一件事就足以耗尽我所有的力气了。”
“那是?”
“从前没时间,如今不值得,所以,不恨。”
“好,爷爷还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还有想要做的事……
“嗯。”
“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阿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白爷爷,您和飞飞姐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你们不清楚是否应该带上我对不对。”
阿墨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眼直直看向白飞飞,又看向了张无天。
“让我一起去吧,生也好,死也罢,只有跟着你们一起去,阿墨日后才不会后悔。”
老者复又灌下一大口酒,拍了拍小少年单薄的肩膀,“好小子,长大了,长大了啊。”
“行了行了,臭老爹,既然阿墨决定好了,我们就制定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还有,我长这么大怎么不见你这么欣慰。”
“呵,只长身高不长脑子的臭丫头,老子怎么欣慰得起来。”
“嘿,姑奶奶这个暴脾气,阿墨,过来。”
“阿墨,别听她的,就待在这。”
………
“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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