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在一旁乖巧说:“夜深了,我挑灯送送少爷。”
“不用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哥哥冲桃儿摆了摆手,人迈步走出去。
她跟到外间,目送哥哥走远,看他身影浸入到夜色中,这才回转身,吩咐桃儿栓上外门。桃儿依言落下门栓,她看着桃儿背影,身形窈窕胸部布料紧绷,若有所思。
“桃儿,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她突然问。
“啊?桃儿显然被问得措手不及,回过头看她,脸上有些红晕,嗫嚅说:“少爷很好。对我们下人没有架子。”
“嗯。在我眼里,我哥可是这世间难有的好男儿。”她好似无意评价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屋里,床幔低垂,里面毫无声息。刚才不知道桃儿几时醒,她和哥哥的话她又听去了多少。她免不住试探下这丫鬟心意。
哥哥,对不住啦,用你略施美男计,情挑小丫鬟。
沈明珠说:“你先外间歇下吧。我有些乏了,想躺一天,赶明儿我不叫你便不用来伺候。”
看桃儿歇下,她才回到里间,灭了几盏明烛。她一手拿了床边的蜡烛,一手挑开床帷,隔着纱帐,隐约看见床里面躺着的男人。他长手长脚,身体裹在玄色斗篷中,人落在床里的阴影中,一动不动。他的脸上照着黑绸面纱,看不到脸。
哥哥说不让我看你的脸,可是我偏偏想看一看。
她心想,拿着蜡烛向前凑了凑。烛光照亮那人头上帽兜下沿,照亮他帽子下唯一露出的地方:眼睛。他一双眼睛仍是闭着的,睫毛倒是很长,在烛光下苍白眼睑处投下一排侧影。此刻他眼睛被光亮照着,还是安静地闭着。
看来是睡死了。她心想,那就好。
她伸手就去掀他下巴上的面纱,却不料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仿佛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喘着气。她吓了一跳,左手中的蜡烛险些拿不住,陡然一歪,一滴烛油滴落下来,落在他的右眼皮上。
等她看到,已经晚了,他眼皮上沾着一块蜡油,抖动着,似乎要张开来,他嘴里的急促呼吸化成一声呼咳。沈明珠见势不好,忙伸出右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将那道声音硬生生压在自己手心下。
他并没醒来,呼吸又变得弱了,最后几不可闻。沈明珠忙松开手。不会捂死了吧。
刚刚那声也不知外间的桃儿听到没?想起刚才的情景,她后怕得手心背后冒着冷汗。想看他面目的兴趣已然烟消云散。她吹了蜡烛,人退回帷帐外。
今夜无星无月,连往常窗外投过来的光也是黯淡的。沈明珠靠在窗边呆坐,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等天亮。天色却更暗了。她又困又冷,心想明明自己是个病人还受这罪,看了眼床里,那身份不明的家伙倒是鸠占鹊巢,睡得舒服。
没道理!
沈明珠一咬牙,走向床边,掀开床帷帐,人和衣躺了下去。身边那男人一会呼吸急促,一会又呼吸微弱。伴着这不规律的呼吸,她竟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还蒙蒙亮,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她迷迷糊糊醒来,就听见桃儿在门口说:“小姐昨就说了身子不舒服,今天不见客。小姐还睡着,多说无益,您还是请回吧。”
“哎呦,你这小丫鬟。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就成客了。”沈明玥的娘亲,如惠姨娘在外面吵吵,声音吵很大,“不让我进?玥小姐的病你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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