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魏修,从临安城东逛到了城西,从城西逛到了城南。
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寸金寸土,繁华锦绣,唯有临安。
原本好好的陪傻子来临安投奔亲戚,结果弄成了这样。
温国公府,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魏修戴着银色面具,带我穿过一条又一条临安街道,穿过嘈杂的人声,矗立在城南一座年份久远的院落门前。
略显破旧的朱门,门匾上落满尘灰,看不出字迹。
魏修轻轻推开朱门,院里早已布满了青苔,郁郁葱葱。
这是废弃的院落?
魏修径直走进了院内,推开里面的房门,房内的布局简洁典雅,先前的主人,应该是位书香气息浓厚的书香之人。
“这是我外祖父年轻时闲置的院落,常年无人居住,你就先在这儿安身吧。”
魏修取下脸上的面具,吹弹着案椅上的灰尘,随意坐在上面。
“我家里最近不安生,带你回去,对你不利。过阵子,家里稳定了,我再带你回去。”
魏修似是解释道,我挑眉,本就对他的话,没往心上放。
“多谢!”
这里虽然破旧,但能遮风挡雨,总比露宿街头强。
“你我之间,不用言谢,我的就是你的。”
魏修靠近我,眼底的戏谑,熠熠生辉。
“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我扫视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对魏修的厚颜,视而不见。
从温国公府出来,魏修带我走街串巷,将临安逛了一圈,只字不提找傻子的事。
“今晚带你去找他。”
魏修胸有成竹,言辞凿凿。
他知道傻子在哪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警惕地盯着魏修。一个温国公的门生,身手不凡,轻功上乘,处处透露着不简单。
魏修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道。
“不是跟你说了,我是温国公的门生,家里还有不错的家业等着我继承。我带着你走了一遍临安,你以为是逛街游玩?城西第三条巷子口,张记当铺大白天不做生意,大门紧闭,你不觉得可疑?据我所知,张记当铺的背后运作者,可是当朝丞相楚西山。近日临安国泰民安,没有发生鸡鸣狗盗烧伤抢掠之事。张记当铺无缘无故大门紧闭,你说,除了掩人耳目,掩饰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能是什么?”
我努力思索着魏修口中的城西张记当铺,毫无印象。
一个来自乡野的傻子,跟帝都权势者手中的当铺,八竿子打不着边。
张记当铺关门,跟找傻子有关系?
“张记当铺跟傻子南辕北辙,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个当铺关门,不是生意不好了,那便是人家不想做了呗。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临安成千上万的巷子,不计其数的店铺,哪家关个门,跟傻子真扯不上边。”
我凝视着魏修,他肯帮忙,我感激。
但把傻子和当铺关门联系在一起,有些扯淡。
“咱们赌一把,我赌赢了,你当我孩子的娘。”
魏修噙着笑,信誓旦旦,三句话不离混账话。
留下一句,他回趟府,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收拾着房内的尘埃,将房内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深红色的南木案椅,彰显着这房子的原主人,品性上乘。
院子里有一棵干枯的梨树,只剩枯枝败叶,光秃秃的枝头,与这一院的生机,格格不入。
枯株朽木吗?
不如枯木生花,枯树逢春如何?
躺在僵硬的床上,透过窗,望着院里那一树白清如雪的梨花,再看看自己的手。
有一双令草木复苏的手,好像也不赖。
等我醒来,夜色如凉,魏修赫然立于我窗前。
“床上什么都没有,就一张木板床,你也能睡这么死。你倒是好养活。”
魏修一袭墨衣,与夜融为一色,温热的气息,撒在我鼻尖上。
我下意识地推开。
“你来多久了?”
看夜色,我应该睡了不少时辰。
“从你睡着,就来了。”
“……”
“不用内疚,我的温柔,往后都是你的。”
“……”
“走吧,带你去找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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