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他的眸中,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似是要把我剥皮拆骨,将我一寸一寸拆开,审视着我每一寸的灵魂。
这种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仿佛,将自己暴露在空旷的原野上,没有一丝遮掩,任人观摩审视。
难道他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苍宁”?
这个想法,令我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底发寒。
“赵圳,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
我强自镇定,含笑睨着赵圳,试图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不留不清不楚的人,你自己说,还是我撬开你的嘴?”
赵圳脸色阴沉,松开我的下颚。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别开目光,掩饰眼底的慌乱。
果然,他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苍宁自小孱弱,病体缠身。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药罐子,突然康健,文韬武略,你就不解释一下?”
我惊愕地抬眸,对上赵圳笃定的目光,心底的慌乱更甚。
我总觉得,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夜在宁家村,无意撞见你手起刀落,的确令我惊讶。不过,貌似还不错。”
赵圳似是回忆,但他的神情很冷。
我心底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宁家村被屠的那晚,难道还有人,隐藏在暗处作壁上观?
显然,赵圳就在其中。
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你不觉得自己在说笑吗?目睹自己朝夕相处的相邻被杀,为他们血刃仇人,是人的本能反应。我身体孱弱,但不是心如枯槁之人。就因为这个,你就笃定,我不是原本的我,未免太荒谬了。”
我嗤笑。
鬼神之说,只存在于民间戏文里,就算是我自己坦诚,未必会有人信。
一个人,毫无征兆的言行处事判若两人,的确是会引人猜测。
但张面容,这副皮禳,是我最好的保护伞。
任凭谁说破嘴,都诬蔑不了这个事实。
“是吗?”
赵圳冷笑。
“有些事,你忘了?”
我一怔。
有些事?
“两年前我磕到了头,忘了一些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别过头,避开赵圳的目光,窗外,隐隐约约露出了鱼肚白。
我不是原本的“苍宁”之事,连苍生,连我娘,都没有察觉分毫。
赵圳的洞察力,令我下意识想远离这个人。
“忘了告诉你,前两日,老赵捎来了信。你娘,被他安顿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敢动我娘一根头发,我杀了你!”
“放心,她暂时很安全。不过,往后就看你。”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咬牙切齿,若非动弹不得,我一定好好招呼那张欠扁的脸。
赵圳欣赏着我的愤怒,附在我耳边,低沉道。
“留在我身边。”
“就这么简单?”
我狐疑。
赵圳不置可否。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我一丈之外。”
他的言下之意,我心知肚明。
如今眼下的他,是众人眼中的钉子,明枪暗箭,往后只怕也不会消停。
留我在他身边,替他挡箭,好一招狡猾的计谋。
赵圳起身收回插在小荀子颈部的银针,顺势解开我身上的穴道,重新躺在床上。
窗外,隐隐传来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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