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宁,你别不要我.....”
我看不清赵圳的神色,他的语气,执拗得近乎像一个孩子。
“他们都不要我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虚弱,那种无助,那种被人丢弃的恐惧,就像深渊,透过他的声音,刺进我心底。
我知道他隐忍,知道他非人的遭遇,知道他所遇到的不公。
但我终究不是他,我没有经历过从小被自己的生父下毒手,被迫颠沛流离,被迫装痴装傻苟且度日......
更没有经历过被自己的手足刀剑相向,时刻像防贼一样,防范着自己身边所有靠近的人。
他的身体很烫,几乎靠在了我身上,我想挣脱他的怀抱,但无济于事。
赵圳附在我耳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底。
我知道我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话,也知道此刻的赵圳意识已经混沌。
我以为,我早在忘川上听过太多的世间极苦,听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对世间之事,早就司空听惯。
可心底还是涌上了一股怒意。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心如此歹毒?
而他,这些年,又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他今夜突然出现在寒山寺,不像是为了追杀那群死士。
倒像是为了什么匆忙赶来。
我被自己心底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
我今夜在寒山寺的事,只有苍生知道。
而他知道苍生已经离开了临安城。
他来寒山寺之前,肯定见过苍生。
夜色如凉,我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守着赵圳,坐了一夜。
我习惯夜里观望暗夜,但不知怎的,我竟也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赵圳已经行动如常,立于树荫下,初晨的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有种不真实的缥缈。
“醒了?”
赵圳转过身,气色恢复了不少,逆着光,朗月清风,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病态。
“你身上的伤没事了?”
我立起来,拿掉盖在我身上的衣物,那是赵圳的外衣,上面还有未散尽的血腥味。
他倒是一点都不讲究。
“嗯。”
赵圳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很复杂,我看不懂。
“赵圳,你既已恢复如常,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我去北疆,有自己的考量,你不必跟着我去冒险。”
赵圳眼下是众人睁大眼睛盯着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他冒然离开临安城,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图谋,所忍受的一切明枪暗箭,就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我都不能承他的这份人情。
“他欠你的,我替你讨回来,你用不着亲自去。”
赵圳一语戳破我的心思。
我避开赵圳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河流,不知为何,有丝局促。
“你如今今非昔比,我的事,就不捞你操心了。”
“是因为魏景行?”
“跟他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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