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细长的白绫,搬来板凳,反锁房门。
沈郁倩的眼底,尽是麻木,透出凄凉。
不过现在,她却什么也没有考虑,将板凳放在架起的白绫下,自己摇晃着站了上去。
她没有在哪里珍藏自己的纪念物,而是咬咬牙就将修长的脖颈献给了三尺白绫。
此刻,在沈郁倩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给她编织的颈饰上。
“一路平安。”
闭眼,离不弃自动退出已经瓦解的梦境,心中复杂遗憾。
从一片的混沌内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离不弃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
“有没有”
“沈郁倩,她她是因为司徒罄才”
离不弃轻轻颔首,朝着眼前已经苍老了好几岁的沈澈。
他今日尝试着获取了沈郁倩最后的记忆,自己的感知伴随前几天旧伤带来的疼痛,让他必须要休息。
“她”
“她去退婚之时,被司徒拂柳和司徒罄商量好迷倒,最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尽可能用淡然的语气,叙述让离不弃不忍直视的过去。
“那就是说”
“她的婚约被司徒家收去,但人已经死了。”
下意识地将这些事告诉了他们,离不弃的内心也唏嘘沉重。
“她沈郁倩是自己吊死的?”
“是的。”
“我倩儿啊”
顿时,神经脆弱的眉娴,已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她哭得悲痛,表情也像真心在哀悼。
看上去,他们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中,根本无法自拔。
“我”
沈澈自然也愣住了,但他最后却又朝着那三尺白绫看去,就像望着过去的时光。
他的眼神中,自有悲痛闪现。
这种悲痛是无法预料的,也像猝不及防的台风。
因为,在今天,发生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
“离不弃,你可以走了。之后,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瓜葛。”
他的声音沉重几分,就像没有精气神。
“我我可能会到你们家来。”
离不弃低下头,心中的想法无数。
但他最后,却只吐出这句话,心中怀着万般紧张。
只有这样的方法,他才能打探到洛霓凰在哪里。
司徒家离帝都很远,而沈家在帝都中,如日中天,因为种植药材而得名。
他要想打探洛霓凰的踪迹,只能在沈家。
整个世界格局他都不清楚,现在只能靠别人对自己的感激。
“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到我们家,当个药师”
因为落魄,因为难受,沈澈勉勉强强招招手,而离不弃则去通知司徒家的人,来参加葬礼。
这可是沈小姐的死,作为她的未婚夫,和她有了夫妻之实的司徒罄,他也不能不到场。
“真的是”
坐在马车里,离不弃的心脏也在不住跳动。
颠簸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发现了眼前的司徒家大门。
“林夕果然更好看了些,这次我宴请你来,是是为了道歉。”
“道什么歉,没用了,多好看的园林,都没有之前原汁原味的青山绿水好看。”
“孟小姐是为了看山?往山上走,还有地方是我们没有破坏的,和之前一模一样。要不我让司徒罄陪你去看看?”
“这次我答应你们的邀约,已经是破格的事情。现在,我还是走了算了。”
在司徒家的一处小院中,孟林夕一脸负气的模样。
本来她赴约就是一个幻想,她想见之前的少年,自己还亏欠了他许多。
但他那天劫镖是为了什么,那个女刺客究竟是干什么的,和少年有什么关系,她,一概不知。
果然是镜花水月,孟林夕转了一圈,没看到少年,可能,他还在素泽林内呢。
“要是他出现,我一定要好好审问他,他和那个少女有什么关系?”
心中虽然不安,但孟林夕的想法有条不紊。
现在,她却有些怨气在心中。
“司徒罄,送客。”
少女眼前的茶水动也没动,司徒拂柳见他几乎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只能笑了笑,颇为僵硬。
这个微笑,的确很仓促。
然而现在,司徒罄看起来也恹恹欲睡
“好,我就走了,之后你们发的请帖,我都不会答应。”
重重地踩在地上,孟林夕撂下狠话,就果断地离开这里,心中还怒气未散。
“这是”
暂时不顾他的店,离不弃走回住宿的时候,也是顺风顺水,司徒罄和司徒拂柳都没有出现。
他想了想,还是先向他们汇报为好。
“真是的,为什么要开山,现在,什么都找不到了。”
是少女的声音,似曾相识,让他在原地顿住。
“找人?她是要找我吗?”
心中是一个奢望,但离不弃没有一笑而过,反倒认真地朝着眼前。
他的表情有些玩味,下一刻,却听到了旁边一处小院里的声音。
“沙沙”
“是”
感知顿时射出,穿透旁边回廊的一层阻隔,离不弃终于发现了少女。
她和自己来了一次擦肩而过。
刚猜,她从司徒拂柳迎客的地方缓步走出,自己却想过去。
她的红衣,在感知中被画了出来,让离不弃有些诧异的同时,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熟悉。
“这不就是她嘛!”
和他曾经经历生死的少女,帮他的少女,嗯,蛇信子他可是给她了,现在,他们可能真的真的互不相欠了。
少女眉眼如画,现在却在这里转悠,已经走到出口。
看样子是谈崩了,她的神色并不是那么委婉,动作粗暴而直接,朝着门口进发。
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悸动,就像一切都倒流。
在原地愣住的时候,少女也顿了一下,离不弃心脏在怦怦地跳,最后,他撤回了感知,却一言不发。
她也没有说话,发现没有人跟踪她,就直接走到了门口,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但是,离不弃也没有释放出感知,少女也没让他面对面。
在这种堪称尴尬的时候,他和少女相遇。
“怎么可能”
那个镖师,那个他在迷雾内看到的影子,迷离恍惚。
“沈郁倩死了。”
将沈澈的亲笔信递给司徒拂柳,离不弃的声音,已经压抑,很低。
“什么?离不弃,你做了些什么,把她害死了?”
“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上吊自杀的。”
对于司徒罄的剧烈反应,离不弃却没有露出半点为自己辩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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