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荆听出她话中之意，一挑眉，“我短时间内出不去这皇宫，单凭我一人之力如何与赵大人联系？”

“这件事情我不便参与。”宋禛毓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过我倒可以帮你联系世子，他常在宫外，又是王爷表亲，由他出面去找赵大人比较合适些。”

薛问荆略作思索，点头道：“行，那就多谢小宋女郎了。”

宋禛毓明面上总归是太后的人，若插手过多容易露出马脚。不过她愿意帮忙已是意外之喜。

三天后宋禛毓趁着杜灵蓉去翠微宫的时候来找她，简短地交代了她几句，给了她一套宫女的服饰。薛问荆回到住处，先把宋禛毓给她的衣服藏了起来，又服了解药，往香炉里掺了些迷香——柳长明说的没错，女学已经不安全了，所以她提前做了些准备。

自返魂香案之后入宫时的检查便严了不少，可这难不倒薛问荆。她返学时腕上束了个镯子，那镯子乍看平平无奇，实则中空，多的装不进去，盛点药粉却是绰绰有余。

她放的量极少，只能让杜灵蓉睡得比平时沉一些。不过那足够了。

杜灵蓉毫无察觉，回来后没多久便嚷着困去歇息了。薛问荆等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平缓，伏在她耳旁轻声唤了两声郡主。杜灵蓉翻了个身，却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薛问荆这才换上了宫女的服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

静谧的皇宫上方笼罩着深蓝的夜空，月亮是被打碎的镜，星辰是遍洒的碎片。薛问荆轻巧地从小门出去，走在灵犀宫外的时候脸上感觉到轻微的潮湿，是趁人们入睡时偷偷滋润万物的细雨。

她按照宋禛毓的交待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一段，转过几道弯，走到了一座陌生的宫室背后。那里立着一个与她同样服饰的宫女。

她走近之后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宫女的脸，她比她大不了几岁，眉眼间隐隐有些像宋禛毓。只是宋禛毓的孤桀如同铭刻在她脸上的印记，垂眸浅笑亦不柔顺，这宫女却显得平和许多，少了几分棱角，更显柔媚动人。

那宫女声音很轻：“这大晚上的你出来做什么？”

薛问荆道：“白日簪子不知落在哪除了，趁这夜深人静谁都不妨碍出来找找。”

宫女闻言，向她行礼道：“奴婢蕴意给薛女郎请安。世子殿下让奴婢转告女郎，赵大人尚需略作思虑。听闻赵大人一直视赵女郎为掌上明珠，若能有赵女郎亲笔书信，兴许会有所助益。”

赵琬对沛阳王有意，让她写封书信倒不难。杜灵蓉固然看的紧，可她虽聪颖却无甚心机，要想瞒过她也有办法。于是薛问荆问：“你何时来取书信？”

宫女垂首道：“殿下的意思是此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又多。明日此时，奴婢在此恭候女郎。”

薛问荆点头，“可以。那我先回去了，明晚见。”

宫女行礼以送，薛问荆反身回灵犀宫。她到正殿的时候杜灵蓉睡得正香，她将宫女的行头换下藏好，拭干被细雨润湿的青丝。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庭中地面凹凸不平处就汪了浅浅的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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