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换客栈时薛问荆特意打听了许芝住地,挑了离他最远的一方小栈,除非他心血来潮要畅游锦障城,不然绝对遇不到。
她把在苏宅所见所闻大致与阿陆说了一遍。阿陆若有所思地听完,道:“小姐还是与少楼主通一下书信的好。少楼主掌管楼中诸务多年,说不定对济生帮有所了解。”
“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薛问荆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可玄机楼在锦障城没有分楼,现在我们身边也没有可信之人能出城,若是飞鸽传书,只怕不到益州就被人打下来煲汤,不把稳。”
不知道是她那句话戳中了阿陆奇怪的笑点,阿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在她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下及时收了回去,找补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想。他们言语间提到小姐有圣主留下来的东西,小姐不如想想,有哪件东西可能是从他们口中的圣主那里得来的。”
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他们的阁主既然昨日才下达命令,说明那个阁主不久前才得到东西在薛问荆手上的东西。由于不知他们所在之处离锦障城有多远,时间上不好精细估算,但怎么也该在一年以内。再怎么说,传个令都要大半年,那这个第三方势力真是没有什么存活的理由。
那应该是在她回京之后才得到的东西。薛问荆回京后的确有几个送东西来的人,但都是普通的礼品,日常都可以买到的,不至于为了那些东西非得抓到她不可。那应该不是送到她手上,而是她自己拿到手的。
这样想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那张京城地道网图纸跃入她的脑海中,来历不明,迷影重重,与圣主这个称呼风格颇为相似。可这样想的话就有点不可思议了,难不成圣主是柳家人?
这个猜想依据不足,而且薛问荆从心底不愿意接受——她已经去世的长辈除了玄机楼以外还经营者一个影子一样的地下组织。就算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地推想,经营一个玄机楼已经足够辛苦,如果再加上一个组织那非得像皇帝一样日理万机不可。柳家先人更有可能与她一样只是个经手者。
柳成荫行踪不定,柳长明沉迷经营酒肆几乎已然和家族营生脱轨,想要知道那图纸的来源还是得问柳长青。事情又绕回了原点。
薛问荆叹了一口气,“那凶手还真是缺德,有什么事非要杀人呢?世上解决问题的道路千万条,偏偏要选最恶毒的那一条。希望他被关进像大理寺地牢那样的地方。”
阿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小姐说的那么坦然,看来那地方也并不是很可怕。”
“我只是因为在里面待的时间短。”薛问荆义正言辞地纠正他,“而且还在单人牢房。在那种地方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比上刑本身还要恐怖。”
她以为阿陆会继续调侃她,可他没有,反而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神情。那神情从未在阿陆脸上出现过,甚至让他如面具般稳固的笑容都有了裂痕。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薛问荆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话触动了阿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她的关怀差点脱口而出,但她在开口之前忍住了。有时候不动脑子的关心反而会给人带来痛苦。她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悄然挑开了话题。
薛问荆始终记得苏宅里的那伙人要杀许芝的事,所以她连续两天都活跃在客栈附近的大街小巷,积极参与人们的茶余饭后——官府没有查到凶手的线索,所以封城时间延长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两日的锦障城出奇地平静。薛问荆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善良——但她心底里其实是希望出点什么事的。她从来都不是像圣人一样品德高尚的人,许芝和苏宅里的那伙人无论哪方出了事对她来说都是件好事。
城门在第三日正常开启,薛问荆和阿陆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尽管她也是苏宅里那伙人的目标之一,但她其实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从那晚他们的对话来看那伙人并不知道她在锦障城。
最先察觉出异常的是阿陆。像他这样身手过人的人,对于危险总是有超越常人的感知力。在离开城门还不到十里的时候,他语气轻松地告诉薛问荆:“有人在跟着我们。”
薛问荆的第一反应是绿林盗匪。可锦障城有济生帮庇护,至少在这么近的范围内并没有活跃的匪帮。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