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一阵还是永远消失对于他们来说并没什么分别。
桌面上细细的笔尖倏地停了,收笔的力道在纸上划出了一道印子,她楞楞地回头问:“你听清楚了?”
“当然了!听的一清二楚好不好!就咱们班主任那个老年机,话筒声贼大!”于乐乐还生怕她不相信似的朝着猛点头!
秋意渐浓,窗外枝上翠色的叶已半橘,叶柄处也已老化。
此刻,在风里摇摇荡荡地挂着……
唐苏心里忽然出现了某种不知名的感受,卷着细细的触角……团状的,像云一般浮在半空里……她摸不着,也捉不到……
之后漫长的日子里,再回想起。
她发现那或许是一种恐惧,恐惧再也没有机会将心底懵懂的好奇说出口……
甚至还未来得及弄懂自己的心,那个人便要宣布退出她为数不多的细碎时光。
在那些黑与白的日子里,先是同细缝里的水无孔不入地渗透,而后,又同海上潮汐般刹那间汹涌褪去……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告密者,甚至已经盖过了之前只说过几句话的普通同学的身份。
这的确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唐苏总觉得,故事的结尾不该是这样……她很想做些什么。
…………
周二早自习的于乐乐正疯狂地补着数学作业,于是,唐苏主动揽下了她英语课代表的活儿,帮忙收了英语作业送到办公室。
班主任永远都在早自习结束后才到。
她站在办公桌边,耐心地一本一本数着,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档案册。
数完了……除了没来的,正好42本,唐苏将作业整理完贴边放好。
掏出备好的纸笔,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手指翻开了一旁的档案本子,纸角卷起,密密麻麻的,班级里所有学生的基本信息都记录在册。
姓名,电话,地址。
他的名字就在第三页的第二行……
放学路上,唐苏拐进甜品店里买了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
回到家后,她放下钥匙,脱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茶几上摆着那个小蛋糕,淡黄色的包装银白的绸带松垮垮地系着,还未拆开。
她很想敲开对面的门,邀请爸爸和宋姨一起来吃蛋糕,但她又有许多顾虑。
自己这样去,他们会不会感到尴尬?感到抱歉呢?这已经是爸爸第二年忘记了她的生日……
又或许……所有回不去的日子都有它的道理……
唐苏摸到身上的那张纸条,皱巴巴的,摊开后上面记着一个地址和一串电话号码。
又坐了一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她起身拎起蛋糕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抓起钥匙出了门。
人有时做某件事,或许并不出于目的的驱使,也可能是种本能。
我们无法时刻控制理智,有时也想故意去按一下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些许莫名的快感……
……
几十年的老小区是连门卫都没有的,只是院里的树长的都很好,虽然路灯有好几个是坏的,但好在月亮很大,很亮。
唐苏坐在满是灰的台阶上,并不打算上去,这么晚了,等到他的几率很小。
然而她其实也并未等待什么。
说起来好笑,好像明明该恨他,厌恶他。可转念一想,若她站在李行的位置,有着他的性格,又实在不会放过自己……
可他明明又……
寂静的夜里,从这个角度只能望见投过来的几束月光,唐苏不知该做些什么,无意识地一遍遍背起了下周要抽查的古文。
树影婆娑下,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鞋底与水泥砖的碰撞在夜里显得格外发硬。
一个人影卷着周身的寒气挡住了门口的月光,重重地跺了一下地面,声控灯霎时照亮了整个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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