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呵…呵呵…谢夫君抬爱。”
繁和见状也不再逗她,敛了笑意道:“你先歇息吧,我还要看折子。”
“我还不困。况且你不睡我哪敢睡,陛下知道了还不拧断我脖子。”懿佳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冠摘下来,晃了晃脑袋,“这卧房里应该有一个梳妆台。”
“你让下人去问管家抬一个来就好。”繁和顿了顿,“我此前还以为你不爱描眉画眼。”
“我也是个女儿家。不描一描眉,在外人看来岂不可疑?况且有时美貌也是杀人的利器,反到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有理。”繁和回答道,便抬腿走了出去,还不忘差遣下人去抬一张梳妆台来。
懿佳便坐在桌前一点点把头饰首饰摘下来,待梳妆台抬来以后,便把首饰一股脑丢在上面,继续回桌前坐着。主院有五间房屋,中间一间,两侧分别两间,繁和的书房便是左边的两间,从这张桌子坐着,便可以看见书房门口。
她一直坐在桌前看着书房门口,直到看见书房烛灯熄了,繁和从书房走出来,但他却没有回卧房,而是立在院里。懿佳立刻打开衣柜,取出一件披风走了出去,衣柜里放有熏香,所以披风上也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洋甘菊花香味。
懿佳走近他,将披风轻轻为他披上,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去。
今夜的月亮朦朦胧胧,浅浅地慵懒地卧在云里,月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被院里的古树花枝裁成一片片轻薄的纱缎,散在大理石地面上。
院落里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身侧之人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懿佳不禁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这月亮,很特别?”懿佳开口问道。
“并不是月亮特别。而是快要圆月了,这些花也快要开始凋谢败落了,所以多看几眼而已。”繁和不再看月亮,而是走到花圃前。
“花正娇艳时不得青眼,反而是快要败落了才赢得怜爱。”懿佳悠悠冒出一句。
繁和伸手轻轻拨弄着几只花朵:“或许我也只有快败落时,才能过一段安然惬意的日子。”
懿佳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花儿娇艳时可不就像是现在的繁和,政绩出色却屡遭暗杀。
“回去吧。”繁和道。
懿佳跟在他身后,进卧房的最后一步,没忍住回头看了那些花儿一眼,黑夜里它们仍然开的放肆。
繁和本要睡躺椅的,但被懿佳以养病为由拒绝了。她等繁和换了寝衣躺好以后,便为他诊了诊脉,脉象已见好转。她把躺椅搬到床榻边,去梳妆台前卸去妆容以后,就拿了本从家中带的医书,卧在躺椅上看了起来。
繁和悄悄看了她一眼,她正抿着唇,神色淡淡地看着书卷,不施粉黛的脸看上去还有一丝丝孩子气。
不知过了多久,懿佳抬眼看了一眼繁和,见他已经入眠以后,便悄悄熄了烛灯,轻轻出了门,召出影卫埋伏在院落里,抬腿去了药庐。那些培根固元的药丸白天炼制过于引人耳目,她便只能入夜再去炼制。
屋内繁和本是睡着了的,但他为官这么多年,睡眠一向浅,懿佳起身的时候,他便已经醒来了。看着懿佳远去,他望向屋门,头一回觉得安定,约莫一个时辰以后,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便闭上了眼睛。
懿佳轻轻躺在躺椅上,思绪却开始纷乱起来。
为了金銮殿那位苦练十三年,最后却阴差阳错成了相府夫人。但好在右相温和,她也没有很不适应。
思来想去,她便敛了眼皮浅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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