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他呢。
她冷漠地转身离去。
梅疏枕着手臂,听着她的脚步渐行渐远,幽幽地睁开双眸,不同云罗,他眼睛是黑色的,清晰地映着天光浮云,遮掩住无尽深潭。
仓皇一枕黄梁,长门秋叶黄
玉箫无理霓裳,梦断愁听漏长
携酒至洛阳,共梨花洗晚妆
隔水潇湘,遥递凤求凰
……
神思悠悠荡荡,他似乎又听到那熟悉的南国之曲,隔着云端遥遥递来,携着簌簌尘埃与无尽惆怅。
来于渺茫,归于虚无。
愁字心上秋,秋生百愁,不过心意难求。
——————
袅袅沉香间,年轻的帝王斜倚在软塌上,面容疲惫而沉重。
他闭着眼,右手按着太阳穴轻揉。过了许久,方才淡淡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跪着的暗卫恭敬道:“长公主三年前中的忘忧之毒,来自寿宁公主府。”
寿宁姑姑啊。
窗外天光漏进,龙袍上的金线暗纹微微闪着金光。
虞清诏睁开眼睛,望着那袅袅沉香自销金兽口中吐出,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他早知三年前的宫变不仅仅是当时的大将军谋朝篡位,恐怕还有虞国其他势力的插手,这些年,他怀疑过文亲王,甚至是秋漱玉,却独独不曾想到寿宁公主府。
毕竟,虞令月对虞若视如己出,对他也关怀有加,大长公主温柔慈悲之名也是举国皆知。
没道理,她会谋反,还特意给虞若下毒。给一个年方十岁的小姑娘下忘忧之毒,这该是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寿宁姑姑,那就是有人在假借寿宁公主府的势力暗地里行事,但虞令月毕竟是大长公主,是他的长辈,他也不好贸贸然非难与她。
虞令月毕竟历经三朝,清理门户之事,还是她自己来做的好。
“把这道密旨交给大长公主。”
“是。”暗卫领命而去。
门帘被掀开,虞清诏抬眼望去,却是云罗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他方才沉郁的心霎时明朗了些,笑着朝她招招手,“过来。”
云罗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她看出虞清诏心情并不好,难得温顺地没有与他针锋相对。
“你怎么来了?”
云罗欲言又止,半晌方才道:“我有事求你。”
“为了七王子?”
年轻的帝王明明笑着,可眼底却如冷硬的黑曜石一般闪着微微的冷光,清隽温柔的面容疏离而威严,他坐在那儿,慑人的气势就铺天盖地释放出来。
哪怕这冷漠并不是对她,他久居高位,早已习惯了冷漠与施压。
她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眼,沉声道:“小七喜欢明熙公主。”
虞清诏挑着眉,“所以你希望我把若若嫁给他?”
“不,”迎着他微微讶异的神情,她轻声道:“我希望皇上不要这样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