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仲根笑着说:“那你为什么生气?”
王岩说:“你不生气?”
安仲根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就算他是在利用我,也只是想安慰她父亲,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满园的鲜花,新鲜的小牛肉,还有她这么个大美女陪着,我就算真上了她的当,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王岩说:“可是她在欺骗你。”
安仲根又笑了:“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各式各样的谎言中,‘嗨,你的衣服真漂亮,我很喜欢。’‘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真好,一定是有什么喜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些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言,可是谁也不会生气。”
王岩忍不住笑了:“他们都是善意的。”
安仲根说:“她也不是恶意的,你吃了牛肉也没见你毒死,是不是?你就是对她动心了,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我不喜欢音乐,其实音乐并没有伤害我,可是我却一直在痛恨。”
王岩不再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忽然开口:“我们要是想查找‘新世界’在首尔的下落,我们还需要找一个帮手。”
安仲根奇怪地说:“你想找谁?”
王岩说:“石头。”
安仲根:“石头是个人名?他是中国人?”
王岩笑了:“韩国人就不能起这么个好名子?”
安仲根好像有些失望,但很快也笑了:“这个叫石头的好像比你还厉害,那我想他一定就是韩国人。”
王岩说:“这我倒是不驳你,我宁肯跟十个流氓天天打架,也不愿意和他一年照一面,我一看他就头疼。”
他又笑着说:“我只是懂一些打架的技巧,这个人却是不要命,还四处找死,就怕自己再多活一天,每天早晨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开始。”
安仲根说:“他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子?”
王岩低头想了下,说:“他有病,一种很奇怪的病,人就像石头一样,没有痛觉,吃什么也吃不出味道,就像吃石头一样,慢慢的,他的人也变得像块石头。”
安仲根点点头,笑不出来了:“你跟他是朋友?”
王岩苦笑:“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幸好他是我的债主,如果我死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到,否则,我就算真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我一眼。”
安仲根说:“他很有钱?”
王岩叹息着说:“他没有钱,甚至比我还穷,但是他有本事从穷人身上拿到钱,就像在石头里榨油,在现代这个文明社会,这是种了不起的本事,所以他一直活得很好。”
安仲根想了下,说:“他是黑帮强盗?”
王岩说:“他是职业讨债人。”
安仲根笑了:“看来你认识不少这样稀奇古怪的人。”
王岩也笑了:“你如果见到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收起笑容,正色说:“如果他盯上你,你就算把枪顶到他脑门上,他也会伸手从你嘴里把金牙掰下来。”
屋子里没有灯,安仲根走后,已完全暗下来。王岩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点着烟,长长的烟灰在手里夹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这么安静的坐着,痴痴的,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他这种样子从来也不让别人知道,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现在又这么一个人坐着,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就好像这里是个久已沉寂的墓室,千年万年来一直是这样。
忽然他听到几下轻微的声音,然后有人轻轻敲他的门。
敲门声刚响起,门就已经开了,有个人从门缝里溜进来,看上去她就像一条美丽的小鱼。
王岩笑着说:“你是来偷东西的?”
卢大双沉下脸说:“我究竟哪得罪了你,你要让我这么难堪。”
王岩还在笑:“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人,就有人上门兴师问罪,问得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卢大双瞪了他一眼说:“你就是这种人?”
王岩说:“你说的是哪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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