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两人的尸身,等白烟散尽燕知行才把药瓶装回自己怀中,恢复了呼吸。
思索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你知道凌渊剑门要召开大会,商议讨伐天择教的事情么?”
听到这话,一直笑意盈盈的男人陡然正经起来,合起手中的扇子严肃道:“没有。”
燕知行接着说:“虽然沈子奕说需要等他查明之后才会确定下来,但我估计着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天择教这两年太过猖狂,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打起来只是迟早的事。”
男人面容沉静,陷入了思考。
他也同意燕知行的猜测,而且进攻天择教的事只会早不会迟。天择教覆灭与否对他们非常重要,奈何他们的情报网虽然已经铺开,但是涉及机密还是会有迟缓疏漏,而现在他们急需要一个进入正道内部,能第一时刻得到重要消息的人……
这般想着,男人的眼神慢慢移到了燕知行的身上。
燕知行身上一寒,顿生警惕:“你看我干什么!”
男人脸上重新挂上笑意,眉梢眼角仅是风流:“小知行,求你一件事可好啊?”
“不好。”
燕知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她在男人嘴角上翘的瞬间便猜到了他的要求。
“就算没有我,你肯定也能潜伏进那些正道人士之中,和他们一起去天择教。”
男人叹了一口,故作忧愁道:“可那样也只能是装个小门小派参加,就在外围游荡,接触不了核心啊……”
话落,男人探头附到燕知行耳边:“我有预感,凌渊剑门肯定不止会参与到我们对天择教的计划中,还会有更大的用处。”
燕知行身体后仰,冷冷看着他。
男人见她不为所动,站直腰身面容一整,随后轻轻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知行,这不只是为了我的目的,也是为了你的心愿,不是么?”
听到这里燕知行满身的硬壳终于松动,她不由轻叹了一声。
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但是她害怕。
一朝一夕她可以忍耐,但是日日夜夜长时间的接触她真的害怕她忍耐不住。
忍耐不住…会向沈子奕动杀手。
燕知行垂下眼帘:“你不害怕我暴露,打草惊蛇么?”
男人摇了摇头,而后用扇子轻轻挑起燕知行的下巴:“你不会。想一想你心中最恨的那个人,其他人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燕知行没有挣扎,就着这个姿势斜眼睨着男人:“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能进入核心?如果沈子奕没有那么信任我呢?”
男人轻笑一声,慢慢凑近燕知行的脸:“一个柔弱,善良,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漂亮女人,哪个男人不会被她迷惑呢?”
燕知行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抬手重重打掉挑着自己下巴的扇子。
“好吧,我试试。”
虽然嘴上同意了,但燕知行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懊恼。
她就知道!
就算再清楚男人蛊惑人心的实力,最终她还是会主动跳进圈套里。
越想越憋屈,燕知行冷着脸捡起没法用药物腐蚀的两把刀,转身向来路走去。
男人在她身后心情大好,高声唤道:“那边可不是去沫河镇的路啊。”
燕知行头也不回:“谁说我要去沫河镇!”
两人武功不弱脚程飞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悬崖边上。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男人想起刚刚燕知行被“逼”上绝路的样子,忍不住嘲笑:“这么多年你路痴的病,还是治不好啊~”
燕知行没好气地回头:“闭嘴!”
男人被凶了一下,赶紧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示意不在开口,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燕知行更生气了。
好吧,她是有一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没有准确的路线,或者类似于幽潭蛊这样的目标指引,她就容易跑错方向。比如今天,她其实是想往东跑甩开那两个人的,结果跑错了方位,莫名就来到了死路上……
燕知行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不过现在她没那个闲心跟男人掰扯这些无聊的东西。
直接无视了男人,燕知行拔出一把金刀门弟子的刀,然后照着自己的手臂,肩膀就砍了两刀,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伤口也很深,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把血洒在悬崖周围的草地上,又做了点打斗的痕迹,最后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从裙子上撕下几条碎布一起扔到隐蔽处。
布置好一切后,她来到悬崖边上站好。
把手里的刀扔到男人脚下,燕知行说:“把它们带远了埋起来,还有别忘了金刀门剩下的那些人。不想我暴露,就不能留下一点隐患。”
男人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燕知行的举动,被点到了才放下扇子应道:“放心~小知行去做重要的事,剩下的我都会处理好的~”
燕知行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一句都不想再说了。
苦肉计这东西虽然庸俗,但奈何就是好用,才这么经久不衰。
没办法,愧疚永远比感激让人记忆深刻。
这般想着,燕知行便从悬崖上一跃而出,坠入下面的滚滚江水之中。
沈子奕,我等你来找我。
希望这次你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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