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奕当天夜里就跑回了旭阳城,取了两人的包袱过来。
后来又在甜水村将养了三日,沈子奕才同意燕知行下床。
本来沈子奕一个人买匹马,甚至马都可以不用靠轻功一路步行过去就行。
但此时为了燕知行,他只好先去附近城镇买了辆马车,两人才重新启程。
这一日离他们走出旭阳城已经过去六日了,想来漠北四恶的尸首早就被人收敛,此时再去已是查验无门。
所以沈子奕干脆放弃沫河镇直直向南,前去凤凰林附近,查探天择教的踪迹。
凤凰林是黔南最南边的一处密林,占地极广,毒虫沼气遍布极为凶险。
就算是久居附近的老乡民,也不敢深入其中。
而传闻,天择教以蛊起家,就盘踞在凤凰林深处。
“没想到你的医术那样厉害?”
沈子奕驾着马车走在官道上,微微侧头问道。
这几日用的伤药都是燕知行自己拟的药方,沈子奕去镇上抓的。
刚开始拿着燕知行的方子沈子奕还有些担忧,想着让她先用自己包袱里的伤药撑着,等好一些就带她去大城市找大夫。
结果去了镇上的药铺,那掌柜看到药方赞叹连连,直说是大家手法。
而燕知行吃完药伤势也的确日日好转,沈子奕这才放下心来。
在他身后,燕知行坐在车厢门口,素手将车帘微微挑起。听到沈子奕的问话,她掩唇轻笑:“略懂而已。要说厉害,还是我师父厉害。虽然师父他老人家总说,在江湖中只是岌岌无名之辈,但我总觉得他是骗我。武功,医术,星象,甚至棋艺,茶道,音律他都甚是精通。只可惜我愚笨,也就医术学了个皮毛,武功练了两脚三拳,其他都是一窍不通。”
听到这语气中的感叹与怀念,沈子奕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女孩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那笑容温暖又不炙热,仿若冰雪消融后的绿意融融,看得沈子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维持着这样的好心情,沈子奕回过头去继续驾着马车。燕知行看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不过这回她的笑可不是之前的温暖阳光,而是一抹深深的冷笑。
且行且停,害怕燕知行伤势复发,沈子奕这一路走得极慢。
辰时方上路,天黑就歇下。
这么走了十日,才到达黔南边境。
走进第一个村落,一停车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本是青山绿水之地,此时却透出一股破败腐朽的死气,百户萧疏,路有遗骨,偶有行人皆是惊慌奔逃。
这村落与外界简直恍如隔世。
沈子奕面色凝重的跳下车架,向后拦住燕知行的动作叮嘱:“这里不知是何情况,我先去探探,燕姑娘你暂且在车里等我。”
燕知行脚步一顿,在沈子奕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毛。
对于天择教的事她有所耳闻,甚至比那些武林正派知道的更多。
可尽管如此,面对此情此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惊讶。
这天择教挺猖狂啊......
沈子奕下车找了一户最近的人家敲门,想要向他们打听打听消息。没想到那屋里有动静,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沈子奕不甘心去敲下一户,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结果。
就这样走了三五户人家,沈子奕终于放弃了。
看来这里的人都怕极了,对外来人避如蛇蝎。
燕知行看他折腾半天没有结果,只好也走下车来。但她没打算去问活人,而是直奔死人而去。
就在离村子口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以沈子奕和燕知行的耳力早就听出他已经没了呼吸。
燕知行的目标,就是他。
不过燕知行也非鲁莽行事,她先谨慎地用手帕遮住口鼻,而后才走近尸体。
那尸体还很完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也没有尸斑,看来是刚死不久。
但从他裸漏的皮肤上能够看到一块又一块的圆形红色斑点,每个斑点都有稚儿一拳大小。这种症状燕知行从未见过,觉得它不像是接触了什么相克的食物所致,也不像是皮肤上的炎症,倒像是...中毒。
为了确认,燕知行又拿出了一块手帕包住手指,打算将尸体翻过来看看。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尸体的时候,突然一道嘶哑苍老的女声从不远处的房子里传来,她说:“别碰!”
燕知行的手顿住了。
她和沈子奕的目光同时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离他们几步远的屋子里,一个小窗悄然打开,此时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妪正站在窗口看着他们,
“姑娘,别碰!碰了你也会死的!”
听了老妪的话,燕知行收回手与沈子奕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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