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官道两旁,空气清凉,树上草上点缀着滴滴水珠,一阵急如骤雨般的蹄身不绝于耳,马上的正是怀玉和顾与昭……还有段沁沁。
怀玉命阿魏带兵后发,自己则驾马先行。
厢城并不远,急行军两日就到了,若是快马加鞭,则无需一日。
云都、新乡、厢城呈三角鼎立之势,两两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太多,薛曜昨日带领十万残兵往厢城而去,今晚必至。
怀玉知道,若虎祐军取道厢城一路北上,再想要趁火打劫可就不容易了,因此,自己必须赶在虎祐军之前到厢城,将虎祐军截住!
太阳西沉之时,怀玉三人顺利进了厢城,直奔厢城太守府。
厢城虽然也位于大祐偏远的西部,但其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有“塞上江南”之美誉,因此,在这乱世之中,厢城太守吴隐却不慌不忙、不争不抢,安安稳稳地守着厢城的一方百姓,倒也是一个奇人。
吴隐这会儿身着便服,正充满闲情地在书房执笔作画,听到下人来报怀玉来访,他慢悠悠地放好纸笔,抖了抖衣袖,笑盈盈地出门迎接。
“哎呀,顾姑娘,今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段沁沁嘴角一抖,怀玉和你很熟吗?
怀玉道:“薛曜的虎祐军一路北逃,今晚途经厢城,我要借吴太守的兵符一用。”
吴隐迟疑:“薛将军抵御羌人多年,为大祐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我今日若答应了你的要求,就是不忠不义。”
“好一个忠义两全的吴太守!”怀玉冷冷道,“我听闻你原是祐庆年间的状元,如今改头换面在这厢城过得倒是滋润,只是不知你那狱中的老父亲,是否也如此这般?”
吴隐大惊:“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怀玉不答,继续道:“你借我兵符,我救你父亲,怎么样?”
“你......”
吴隐脸上不复原来的悠闲:“我只道你占据了云都,不曾想你在京都也有势力,小姑娘,你的野心很大啊!一个女子这么强势,可不太好。”
“乱世之中,物竞天择,强者生存。”怀玉沉声道,“吴太守,这桩买卖,你就说你是应还是不应吧?”
吴隐苦笑一声:“我还有不应的资格吗?”
“你确实没有。”
怀玉拿到了调令厢城五万护城兵的兵符,挑了三千精兵出了城,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开外一处山涧之间,准备守株待兔。
黑夜降临,怀玉命三千精兵在两边的山上漫山遍野地插满了火把,远远望去,火影密集,有千军万马之势。
虎祐军慌张弃城,又一连赶了两天的路,这会儿一个个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薛曜驾马行于众军之前,名传令官高声传话:“众军听令,厢城在即,厢城在即。”
听到厢城在即,虎祐军心里的高兴还没有退下,就远远地看到了前面的山上时隐时现、密密麻麻的火光,校尉上前来报:“将军,前面有异。”
薛曜也看到了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心中疑惑:“此处距离厢城不过二十余里,怎会有士兵埋伏在此?”
“莫非羌人已经赶在我们前面攻进了厢城?”
薛曜冷眼看了一眼说出这话的那名校尉:“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整,命斥候前去探查情况!”
“是!”
立即有一小队斥候,约莫十来个人飞快地隐入了黑夜之中。
夜色茫茫,凉意深深,天上冷冷地挂着一轮弯月,埋伏在山间的三千精兵早已听到远处传来的密集的马蹄声,一个个沉声静气,额头上更是冒出了微微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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