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霖又想起那陆元被萧瑾欢追逐的无奈,却又处处相让,也没有刻意的甩开她,既然身手极佳,略施轻功,便定能甩开身后衣着虽华丽却极不方便,且满身首饰装扮的萧瑾欢,但他却没有。
而且喻霖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他们绕过侧门的一瞬,萧瑾欢故意装作被绊了一跤的样子,歪歪扭扭的站不稳,那陆元立即回身上前扶正了她的身子。
可见那陆元虽是被追的那一个,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她的动作。
真是个好脾性的家伙啊。他想了想,他以前似乎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一个愿追,一个顺从,难不成,这就是书本上所说的情人间的情趣?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舒服,手中攥紧的茶杯,生了些许的裂痕,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喻霖如此粗暴的紧攥。
破碎的碎片,有一片极其锋利,扎进了喻霖的手心中,顺着那碎片的边缘,缓缓滴下血渍,弄脏了今日刚换的桌布。
喻霖将那瓷片拔了出来,没有阻碍,那鲜血便不再流的那般含蓄,顺着喻霖掌心的纹路融合了洒在他手上的水迹,流了下来。
好痛,他在战场上受过更严重的伤,中过箭,挨过刀,却都没有今日这一块小瓷片带给他的疼痛来的更甚,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终究是自己该着的。
萧瑾欢啊,难不成我真的只能在你身后遥望了不成?
可是,怎能甘愿啊。
萧瑾欢追着陆元几乎绕了半个皇宫,终于在太极殿侧边用计,逮住了陆元。
可将她累的不轻,气喘吁吁的扶着陆元缓了好一阵。才稍稍平复了下来,丫的这家伙腿脚也太快了些。
她今日穿的厚了些,能感觉得到身上出了微微的薄汗,伸手在脸周扇了扇,也不见得有什么风,头发因为疾步的缘故,有些松散,头上别的步摇跟几缕头发扯到了一起,萧瑾欢心急去扯,却只扯痛了自己。
陆元有些无奈,即使这样,公主殿下另一只手仍旧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衫,生怕他趁她不注意又给跑了。
“殿下可否松手,小臣不逃就是了。”
萧瑾欢还在摆弄着她的头发,她打算将那不步摇直接拆下来就是,却怎么也顺不出来,“不行,你别想诓我。”
正在她打算狠心忍痛将那缕头发一同扯下来的时候,陆元无奈的伸手覆到了她的头发上。不经意间触碰,萧瑾欢知晓她的用意,乖乖的放下那只缠绕头发的手,任由陆元给她摆弄。另一只手仍旧没见有要松开的迹象。
陆元许是一直拿着冰冷的武器的缘故,手也带了些冰凉,指尖倒是灵活的很,总比她在那瞎扯强。
陆元动作极轻,生怕扯坏了她的发,一点一点的给她梳理着那步摇垂下来的珠玉,将夹在里面的几根头发给解了出来,又将松散已经要脱落的簪首从萧瑾欢浓密的发髻中轻轻抽了出来。
这才终将这只步摇和萧瑾欢的头发,彻底的解救了出来。
这只步摇做工精细,垂坠的珠玉拿在手里都能感受得出厚重,沉甸甸的金子在光下熠熠生辉,好不奢华。
萧瑾欢感受到了发上的重量减轻,也便知晓陆元给她拆了下来。终于感受不到头发的拉扯感,也终于松了口气。刚打算抬头道谢,就触及了一片清凉,陆元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稳住她的头,不让她乱晃,给她理了理凌乱的散发,将那只步摇稳稳的又插回到了她的发髻上。
萧瑾欢目光所及,便是陆元伸手理顺了那垂坠而下的三束珠玉。
萧瑾欢听见了陆元一瞬间放重的呼吸声,看样子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殿下又要小臣做什么?”
陆元这人,萧瑾欢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他不问便罢,既然问了,他也就妥协了。因而萧瑾欢在拜托陆元这件事上,只需要拿出耐性来就是,直至陆元被她磨得不得不答应。
如今陆元有此一问,萧瑾欢也知陆元这也就是变相的答应了,故而总算是松开了攥着他衣尾的那只手,见她攥的位置有些褶皱,萧瑾欢还好心的给拍了拍,压了压。
晃了晃头发,听见了清脆的碰撞声,“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关乎武艺方面的问题,想向陆大人讨教一二。”
“殿下想知道什么?”陆元被攥住的地方颜色都比周遭略深了一些,想来是刚才殿下一直在手里攥着,微微的出了些手汗,陆元也只是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萧瑾欢只是掐着腰,“陆元,你觉得京城里武艺谁比你还厉害啊?”
陆元沉思,“摆在明面上的,暂时没有罢。”
倒也不是陆元托大,整个京城能跟他过两手的家伙都不见得有几个,不过这当然要刨除掉暗卫以及公主身边的那位,暗卫中能人异士众多,且从不轻易显露,至于公主身边的那位,平心而论,陆元不是对手。
“哦,这样啊。”萧瑾欢绕着他踱了两步,“那你觉得刚回朝的小喻将军呢?”
陆元倒是忘了国公府,这一点他倒是真没想过,他只知道小喻将军在边界战功赫赫,是年轻一辈中甚为出色之人。
单凭身份来论,他只是一个侍卫,虽护卫的是宫墙之内,却怎么也比不过横刀立马,纵横沙场的少年将军。
但若论单打独斗,陆元确实不确定,他不见得会赢,也不见得会输。
思来想去,陆元也只能回了句不知。
这个答案似乎是在公主的意料之中,没见她有什么失望或欣喜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陆元站在原地,目光倒是一直追随着晃晃悠悠,走来走去的公主殿下,突然萧瑾欢站定在他面前,一脸凝重且真挚的望着他的眼睛,陆元放在腰间扶着佩剑的手不觉紧了紧。
“哎,陆元,你会打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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