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了一口气,似乎很疲惫,好半天才又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这么晚惊扰您,我名云不禄。”
周椽芳对鬼叫什么名字不感兴趣,直言:“云先生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您且稍等片刻,待我的上司前来与您详说。”
云不禄整张脸埋在黑暗中,故而周椽芳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他难得没有做出温文的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仿佛经受天大的痛苦。
可不是嘛,因为周椽芳信息太少,他们要找到周椽芳住址,就只能顺着信号爬过来。
待他定点定位之后,执绋就会根据他的位置直接过来。
说起来要不是赵扬幡恰好被绊住了,薛挽歌又是女孩子,也不会轮到他来干这活儿。
爬过来倒不难,难的是从手机里钻出来。
我嘞个去,这手机里头委实太挤,挤得云不禄头晕目眩不说,还恶心得想吐。
好吧,看样子确实不是多好的体验,没见着一向谦和儒雅的云大人都破功了么。
云不禄语气恭敬温雅,那话里的意思却叫周椽芳黑了脸。
怎么着,还要他不睡觉等着这只鬼的上司来?
他怎么就不知道什么鬼架子这么大话说鬼有机构组织吗?怎么还分上司下属的?
“待他来与我详说?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周椽芳冷着脸嗤笑,面若恶煞。
“若是没用要事,云先生还是从我家出去比较好,我这人脾气差,动起手来可不顾忌会不会叫你魂飞魄散!”
最后四个字特意加重语气,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凶气毕露。
云不禄被执绋扔过来干这事儿本来就不爽利,闻此他也没了做表面工夫的心思。
直接变幻出自己的鬼器群儒,照着周椽芳的脑袋就是一下。
群儒形似毛笔,长约成年男人一个小臂,笔头的纤毛白似飘雪,轻若鸿毛,笔杆质地温润如玉,同样是纯洁无瑕的雪色。
观其通身,似有柔光环绕,又似高山雪顶,清冷而不可亵玩。
颇有古时漫读圣贤书的儒生之风范,故名群儒。
云不禄平日里就用它记账,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把它当做榔头。
就像眼下这般。
别看群儒瞧着脆,其实坚硬无比,被它敲上一下
来不及反应的周椽芳就是后果。
虽然周椽芳一直捏着指诀,可谁叫他看低了云不禄,更没料到云不禄一言不合就锤人呢?
云不禄将倒在地上的周椽芳挪到沙发上,十分严谨地给周大师摆了个健康的睡姿。
与其争论不休,不如一起安静等待。
收起群儒,云大人露出一个有点鬼畜的微笑,坐在另一头沙发上给执绋传讯。
云:薛小姐,这边已经妥善处理完成。
发出去之后,没过几秒,执绋就回了一段语言,大概是在行动中,不方便打字。
云不禄点开。
“知道了,你看着姓周的一点,我马上到。”
云:好的。
回复完,云不禄坐得板直,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昏睡的周椽芳。
这位周先生四十岁上下年纪,面相凶恶,哪怕现在正昏着呢,也无端透露出一种煞气。
然而他身量算不上高,至少比云不禄要矮一些,这搭配着就有些违和。
单看这样的外貌,着实瞧不出眼前人是位术士。
云不禄回想起自己曾经见着的仙风道骨的术士们,心里默默吐槽。
说是混黑道的还差不离。
房间内一片黑暗,一人一鬼俱是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微弱得很。
突然凉风四起,原本安静的窗帘止不住鼓动。
云不禄站起身。
薛执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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