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约约知道何田田在做些非法的事,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这次事发突然,他也不想问这么详细。
他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搜索每一个能将人带出去的路子。这是内陆城市,能将人带出去的除了办护照,他好像想不出其他办法。
既然她出不去,我出去!陶建设横下一条心,赶紧在网买了机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本市。
陶建设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第二天,在登机口,他被拦了下来。
在陶建设骂何田田“滚”的瞬间,她已经绝望了。看来,一旦走错了路,是没人愿意帮自己的。
绝望的时候,她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一次,她选择听从李劲柏的建议,投案自首。即使是投案自首,她也要把陶建设招供出来!她恨恨地想,对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何田田在里面,一股脑儿将自己买卖肾脏、非法开展肾移植、非法拘禁胡工珀、套取医保基金、骗取贷款等一系列罪行全部招供出来。她知道,到这个地方来,就要说真话,还要争取立功。
她把陶建设招供出来了。两个人这么多年,怎么认识的,怎么贷的第一笔款,怎么追加的贷款,她一五一十说了。
说完之后,何田田内心平静了很多。当一个人不再有秘密,她其实就少了许多牵挂,少了许多负担。
陶建设掌握的秘密更多。他在本地金融系统浸淫日久,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他亲手经办。在他的世界里,钱只是一个道具,或者说,对他来说,所有的钱都是他个人的,他愿意贷给谁就贷给谁,愿意帮助谁就帮助谁。很多有求于他的人,要么用钱开道,要么用权强压,要么像何田田一样,把自己献去。
陶建设爆出来的猛料,只能内部掌握,不能对外公开。根据这些情况,陆陆续续有一些人被采取措施。有人形容,何田田只是一根导火索,陶建设才是火药桶,其他犯事的人,只是何田田引爆陶建设火药桶之后的牺牲品。
汪华建汪华延兄妹恍然大悟,何田田是攀了陶建设,才得以有大量的资金收购自己和周斯贤的股权。他们心中多年的疑团忽然得以解开,捶胸顿足已是枉然。
在里面,何田田和陶建设分开审问。跟何田田老老实实交代事实不同,陶建设却像挤牙膏般隔一段时间说一件事,审问了才说一件事。陶建设想,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是最可靠的自保。
然而,往往有很多事不能自圆其说。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
面对陶建设的谎言、抵赖,审问人员改变了策略。他们会冷不丁问陶建设同一个问题,陶建设撒谎多了,往往不记得一次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他用“我已经回答过了”来搪塞,审问人员往往坚持让他重复一次答案,这一回答,破绽百出。
这是一次斗智斗勇的过程。陶建设在这个过程中,毫无疑问完全败下阵来,只得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陶建设的很多问题,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挖了出来,整个过程就像抽丝剥茧,无懈可击。
当陶建设在笔录签字的时候,老泪纵横。
可是,泪水不能消解他任何罪责。他终于用十多年的时间,把自己钉进了历史的耻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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