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哄而散。汪华建坐在草坪发呆。何达兴拍拍汪华建的肩膀,说:“第一次开会说土地流转的事,大家的思想肯定转不过弯来。我看,这件事不能急。明天晚再组织大家开会。”
汪华建铁青着脸,说:“看来这事办不成。你看,这满地的纸片,人家连方案都没带回去,商量个屁啊!”
汪源星说:“老侄儿,别性急。他们是一下子没想通,一旦有人带头,有人赚了钱,其他人也会慢慢转变思想的。”
“搞土地流转,搞蔬菜大棚,一定要得到村民的支持。村民是劳动力、也是生产力,只有他们愿意干,你这事才能干成。否则的话,你就是说一万遍,人家还是不答应。”胡工珀说,“另外一件事,也看出来你确实的臭名远扬了。好好修为吧!”
这一晚,大家不欢而散,尴尬和郁闷纠缠在汪华建心中。这算什么呢?是自己埋下的祸根,自己来买单?还是人这一辈子都不能犯错误?在淳朴的村民眼里,今天晚这一次揭短,让他颜面尽失,毫无信用了。要在这里立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自己的形象?
对着窗外一轮明月,汪华建长叹一口气。回来之前,他从来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戏剧性场面。他原本想,只要手里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
过去几十年,他都是从资本的角度考虑问题,从来没有从道德和法律层面想过问题。他的第一桶金,是靠傍背景强大的妻子家捞到的。他吃到甜头,形成了惯性思维,钱是万能的。
然而,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的人生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谁愿意跟不讲信用的人一起做事?他终于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想给周斯绵打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开会的情况。可是,手机没信号,且眼见着就没电了。村部倒是装了一台座机,被村支书周文星锁在自己办公室。
百无聊赖,汪华建敲开胡工珀的门。胡工珀正在处理脚板的血泡,他跛着脚,开了门。
汪华建阴着脸进门,说:“睡不着,和你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胡工珀继续用针挑着血泡,头都没抬一下,“从本质说,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还有点廉耻之心,做事还有点底线,你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了。”
挨了胡工珀一顿尅,汪华建也不反驳,只是说:“你现在和我是一条绳的蚂蚱,蔬菜大棚办不成,你也赚不到钱,别说得这么尖酸刻薄。埋怨没有用,我现在要你帮我出出主意,看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村民把手里的土地流转到公司来?”
胡工珀说:“别说我尖酸刻薄。汪华建,要不是你自己作死,你会走到这一步?告诉你,我不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碰了一鼻子灰,汪华建怏怏不乐,说:“胡工珀,别以为你现在就是什么人物了。要不是周斯绵院长推荐你,我压根不愿意理你。你算个球?周斯绵也是看在你可怜,现在到了要讨饭的时候,还在假装深沉。”
胡工珀抬起头,指着汪华建,眼睛里好像要喷出两道火焰,愤然道:“汪华建,从我房间滚出去!老子不稀罕你这个什么办不起来的公司,明天就走人!”
汪华建惹怒胡工珀,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想刺激他,让他出出主意。他赶紧把话往回讲:“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先想想怎么对付眼前的情况吧。”
胡工珀这才不生气了,一屁股坐到床,做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汪华建突然觉得胡工珀这个样子好笑,想笑,却没笑出来。
“你明天还是给周院长详细说说这里的情况吧。这个地方的人,还是听他的。你,在这个村子里跟他们家不在一个层面。差远了!”胡工珀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汪华建点点头,说:“这还像句人话,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好了,我不打搅你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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