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但凡容阳城里有一个人说他女儿的坏话,他都要让人背地里拿上棍子找上门去,和那些人讲讲道理。
就这样,容卿在阿眠心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顶好的长辈。
容卿就这么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清冽的芳香钻入他的鼻腔,又好似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有些飘飘然了。
他白玉般的面庞,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周遭一切仿佛都隐到了浓雾之中,只有从怀里小姑娘身上传来的体温,透过衣衫,滑过经络,烫到了他的心头。
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人世山海,天上星河。
整个人混乱的好似饮了酒,一向温柔自持的目光都染上了几分迷醉。
阿眠从容卿的怀里退了出来,抬头就看到他通红的脸,这才想起这位神君有多么的腼腆。
她干咳了一声,解释到:“神君大人,对不住啊,我就是……太高兴了。”
容卿回过神来,脸色更红了,结结巴巴道:“无……无事。”
阿眠看着容卿这副样子,突然很想问问,如果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后生晚辈,是不是也会这般亲近不得。
只是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能问出口。
因为她忽然觉得,依着容卿这种性子,以后能不能找到夫人还很难说。后生晚辈什么的,实在是太遥远了。
…
吾玉上了天界以后,先去弘文殿汇报了一下任务,然后拐了个弯去千秋殿找荣余了。
路上每有神仙遇到他,都要感叹一句:“水神和荣余殿下的关系真好哇!”
吾玉飞身入了千秋殿,将弥央树落下的花瓣震散了几分,裹挟着一点庭院中的雾气,踹开了大殿的门。
荣余正坐在书案后撑着脸小憩,听到动静抬眸来看,正瞧见吾玉轻手轻脚的在合殿门:“回来了?”
吾玉手上动作一顿,合上门转过身来,有些歉疚:“我不知道你在休息,这才鲁莽了。”
荣余嗓音低沉,却带着一分调笑:“无妨,你每回来千秋殿总是阵仗颇大。”
若是换个人听到荣余这么讲,总要思索一番这话是不是怪罪自己。
毕竟荣余这人虽然生的极为俊秀清雅,但是他从前在人间当太子的时候,就是不苟言笑,肃然的近乎刻板的一个人,后来飞升当了神君还是那么一副样子,叫外人不敢亲近。
吾玉也就是游戏人间的时候,和这位殿下偶然结识,一来二去拜了把子,这才关系极好。
这拜把子原本不值一提,但是谁料这位向来肆意跳脱的水神,竟是认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几万岁的人当兄长!
起初各路神仙还以为是吾玉喝醉了酒,被人诓骗,正想着等他清醒后去找人算账,看上一出好戏,却只能瞧见他在荣余面前乖顺讨巧的样子。
真是闹瞎了一众神仙的眼!
后来荣余到了神界,两人关系愈发亲近,神仙们便暗下决定,以后若是水神再在自己这闹了事儿,自己就去千秋殿找荣余说道去,让这位殿下教训他!
不过只有一个胆子大的神仙去荣余那告了吾玉的状,谁曾想吾玉在千秋殿听了训,转脸就拆了那位仙僚的大殿。
自此以后,也没人再敢在荣余面前说吾玉的不是了。
吾玉干笑了几声,从袖中摸出了断魂剑,抛到了荣余怀里:“此番在织月城找到了一把顶有趣的剑,便给殿下讨过来了。”
荣余将缠着剑身的布条解下来,盯着这漆黑冷然的剑身看了一会儿,嗓音低沉:“你都知道了?”
吾玉走到荣余身边坐下来,托着脸,目光闪烁:“殿下若是想我知道,那我便知。若是殿下不想,那便权当我送了殿下一件玩物,旁的……一概不知。”
荣余愣了好一会儿,苦笑:“这又是何必?”
吾玉从他手中拿过断魂剑,往空中一抛,握住了剑柄:“我知道自个儿脾气不好,却也不会蠢到被人当枪使。若是此番上界和殿下大吵一架,那才真是如了一些人的意。”
荣余不接话茬,又问:“那又为何在下界耽搁这些时日?”
“同殿下无关,是我自己心中不忿。”吾玉按着剑身,将它放在桌案上往荣余面前一推,自嘲道,“殿下总归瞒我在前,我气自个儿无用,不能同殿下共苦,只能在人间散散心。”
这便是在闹脾气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那里,荣余不言,指尖拂过断魂剑的剑身,所过之处闪过一点银芒。
吾玉的目光扫过大殿的水蓝色的纱幔,赞到:“你这殿中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暗沉,用了这个色泽的纱幔,果然雅致不少。”
荣余淡淡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时实在挑剔了些,连些琐碎小事都要管上一管。
薄纱被殿外的凉风扫过,浮动时就如清澈湖面上的荡起的波纹,一转高,一转低。
…
容卿回天界之前去了一趟雾迭山,他刚踏入山中地界,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面前,脚上绑着一根细竹管。
显而易见,那位渡鸦公子诓了他,跑了。
他抽出来看,上面写到——多谢神君相助,只是此事牵扯甚广,请恕在下无法相告。
容卿皱着眉,将字条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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