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和郦妃一左一右搀扶着皇后去了内室,郦妃在用朝食前还要给皇后请御医,黄嬷嬷替皇后推辞了:“郦妃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是不想给圣上添麻烦。眼下春猎在即,各国的使臣也都纷纷云集京都,若国母此刻病倒,那圣上定会烦忧,若在此期间出了差错,就是大罪过了。所以娘娘才不愿大费周章的。”
郦妃担忧:“皇后娘娘真是为大楚着想甚多,臣妾自叹不如。”
郦妃的心思并不复杂,能被皇后的伎俩隐瞒,可安蓓却不同了。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让她不必盛装打扮,只需着常服觐见即可。细问了那传信的太监,才知道皇后娘娘头风发作,现在卧床。
安蓓心中嘀咕,既然不舒服,那怎么不见御医前去医治。如果到了卧床不起的情况,那为何还要见她呢,毕竟距离春猎还有一段时间,她们的方案已经敲定,不可更改,所剩下的,只是一些采买的细碎琐事,并不难办。
直到她看在宫门口看见盛装打扮的翟天晴,就什么都明白了。
安蓓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翟天晴也刚走下来,见到安蓓,她热情地上前:“臣妾参见皇子妃。”
“你我不必客气。”
安蓓赶忙扶起她。
“皇子妃可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翟天晴看了看她一身朴素的打扮,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朴素了,可是,和安蓓比还是华丽了许多。
只见安蓓只穿了一件平常宴请宾客时的那种规制的衣服,头上几个素簪子,耳上连一双碧玉的坠子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不认识的,根本无法将她和皇子妃这样尊贵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翟天晴心中奇怪,也觉得不安。
她是许久没有拜见皇后了,难不成,现下宫中都不让穿符合礼度的衣服了?可是,她明明见到那日南宫妮和段景瑞进宫时,是盛装出行的啊。
“正是呢。”安蓓笑道:“多日不见,你似乎清减了许多。”
“我……倒是吃的不多。”
想当年,翟天晴可是京都的活跃分子,诗会马球,每一样都少不得她。翟天晴和安蓓也是这样熟稔的。后来安蓓先嫁给了段景宸,而她也成了第一个入段景瑞府中的人,两人感情就更加亲厚了。
谁知后来,段景瑞又有了张荇晚和南宫妮,而翟天晴一直被以为必定是段景瑞的正牌皇子妃,可这两个人入府之后,翟天晴的位分没有任何大的变动,甚至南宫妮因为母家在朝中的地位,直接做了夫人,盖了她一头。
翟天晴便越发不与安蓓来往了。后来,干脆所有女眷们的聚会都没有她的身影。
安蓓能理解翟天晴的心情。
就像当年,段景宸还收了左相的嫡长女陈萍萍做了夫人。虽是她自己自愿嫁入皇子府的,可是到底母家的身份在那里,两个人又都是嫡长女不分伯仲,安蓓的心底里总是颇为忌惮的。
好在,段景宸和安蓓夫妻情谊深厚,那陈萍萍寻死腻活进了皇子府,只是因为段景宸不想因为自己的执念,去影响到他和左相两家的感情,也是为了救她一命,这才勉强答应。她的房中,段景宸是从来不去的。安蓓这才渐渐接受了这段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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