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猜,他现在想的一定是明天见到纪泽修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答案其实不难猜,南风是多年如一、从未言弃的有情人,而纪泽修是少年时代最美的梦。
成年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一个成熟的人懂得什么是自己该抓住的,什么是该放在回忆里落地生根的,之所以如此急切来找那个人,只是想要知道他还好好活着,没有遗憾的活着。
类似一种救赎,他活着,她便放得下。
记忆里纪泽修说过一句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更不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这话真官方,跟电影里的心灵鸡汤似的,她却觉得这是纪泽修给她最好的东西,比那一千多万粉色的纸更好。
山中晚风轻荡,月光照下的白霜映出相对而视的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南风欲言又止,喉咙里藏着说不出来的话,他想抱抱眼前的女人,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九月我能抱抱你吗?”
“这世界上如果连你都不能抱我,那么再没有人可以了。”
拥抱如期而至,炽热的胸膛暖得人安心,由胸腔发出的细碎低语分外真切。
这颗心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即使是离开我。
她笑笑,为这颗心的卑微泛疼。
第二天,招待所的大爷不知用什么神奇的方法,在这通讯不畅的山间为他们找来一辆载人牛车,心虚地要了二十块,返身抽出其中一张递给赶车老人。
牛车很慢,要说速度的话,比不上年轻人走路。
行至半途,九月看着老人佝偻的后背,心底愈发可怜,拿出一张一百块递过去,笑着说:“老人家,这是车费,您收好。”
“啥,老张头说十块,刚才已经给了俺啦。”
“这是额外的,我有点事想问您,拿着吧。”
“嘿嘿,行!恁想问啥闺女?”
“前面城隍村有没有一个瘸腿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老人猛地回头,眼神忽然戒备起来,把刚刚的一百块丢回给她,语气不善:“没有!”
随着回答,牛车突然停了,老人从兜里又掏出十块钱把他们赶下车,厌恶地挥手打发。
南风很奇怪,小声问她:“是不是文姨给的地址错了?”
九月轻轻摇头:“正常人回答应该是不知道或者没听过,老人这么急切的否认,恰恰证明了纪泽修在这里。”
“为什么要否认?”
“我想可能是为了保护他吧。”
目光飘向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一片荒凉,偶尔刮来一阵风,辨不清方向,舒适惬意。
她能理解老人的戒备,纪泽修帮警方抓住大毒枭,自然需要改名换姓隐藏身份,偏远村庄是最合适的地方。还有一点别忘了,他可是常年旷课却考第一名的人,依照他的聪明和医术,这些老人保护他,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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