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轻轻的将千玖拖到自己的床榻之上,千玖悬空着身体得到了支撑,苍白的接近透明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白羽把药材和药炉尽数搬到千玖的旁边来,他这样才能两边都顾及的到,若是有意外发生也可发现的及时些。
白羽从配药到煎药都不容许别人插手,细活粗活都亲力亲为,缕缕充斥着苦涩药味的热气弥漫整个房屋,白羽汗流浃背浑不知,一丝不苟的神情恍若无闻。他一个如此矫情的人,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了。
白羽用袖口擦了擦汗,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挨于床榻上虚弱的那个男人:“千玖啊千玖,若是度了这次,你可得想尽办法也得将千月许给我啊。”
南摇尧觉得周身突然温度骤降,寒气逼得她从昏睡中醒过来。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缓缓地张开,眼前是尽是空无一人的昏暗与清冷。
深夜的地下寒气极重,四壁止不住地冒着的寒气让南摇尧打了个冷战,自己竟然昏睡过去了吗,这一睡少说也有三四个时辰,南摇尧看看插入自己右肩的锋利箭羽,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地握住。
南摇尧偏过头不去看自己的伤处,闭上眼睛,紧紧地咬着没有血色的双唇。手指用力,硬生生地将碍事的箭尾折断。南摇尧大口的喘着气,不再加深一下疼痛,她怕她会再次昏睡过去。
南摇尧稳了稳身形,一边小心翼翼的迈腿,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变化。奉机台大的很,如今她走过的地方也相对宽旷很多,四处已经拜访着不少的陈列。让南摇尧疑惑的是,有更多的是墨宝字迹。
南摇尧瞥了几眼,竟有好几幅的落款是:千一冲書。看来他们家的手里确实是有不少将军府的把柄,但南摇尧急着去寻续命丹,被分散的注意力马上就又回到了正事上。
南摇尧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起初她还刻意的记了下走过的路,但随着她的体力接近极限,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别的,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一双不停息的足下。足底磨了多少个血泡她已经感觉不出了。
脚底的粘稠与传来的持续着麻木的疼痛,提醒着她自己娇嫩的肌肤定是已血肉模糊难见本色。下肢快要断了,劳累与疲倦往往相比疼痛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南摇尧步伐有些不稳,伸手扶住了凉的刺骨的墙壁才使她没有垂倒于地上。
南摇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还在坚持,可能是外边躺着的那个比她更奄奄一息的人,也可能她从小就不甘罢手的倔强,来都来了,哪还有空手回去的道理。亏本的买卖,她从来都不做。
扶着墙壁喘息了一小会儿,南摇尧抬起头来要继续前行。一瞬,她本来有些黯而显得呆滞的眼睛瞬间被期许的光芒取代。前面有个石门,不管是什么,她总算是看到了点别的东西了。
南摇尧直起身子来,轻轻地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脚腕,走进那石门。她已经走了很久了,再走,只怕就要走遍两个将军府那么大了。这石门的后边,应该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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