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高考不急不缓地结束，考场中的学生或悠闲或着急地离开考场，警戒线外挤着送考的老师和家长，米诺捏着考试袋环顾一圈，也没看见送考的政治老师。

金瞳今天没有跟着来，周围也不见认识的同学，米诺想了想早上停车的地方，往那个方向走去。

原来的地方已经空了，她站在一个小高台上，一排排车停在了校门口的另一边，有好几辆一模一样的。

早知道就记一下学校的车长什么样子了。米诺叹了口气，又要逆着人流到另一边去。

寸步难行，周围嘈杂的声音也闹得脑袋晕乎乎的，米诺觉得呼吸都不顺畅，提了口气往另一边去。

“米诺。”谢司辰拉着她的手腕，狠狠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还在不断朝一个方向涌动，她跟谢司辰都被挤得有些站不稳，米诺转身看到谢司辰，他的眼睛发红，攥着她手腕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发抖。

谢司辰将人扯到怀里，护着她，极小心地顺着人群一起走，等到走过学校的围墙，周身骤然空旷，周身的气流又重新开始流动。

夏天两个人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他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了人潮的嘈杂和闷热，被挤到罢工的感觉眨眼间开始运作，谢司辰身上的温度透过两层衣料传到脊背上，米诺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谁的心跳，像打鼓一样，急促又有力。

“谢……学长。”米诺皱了皱眉。

谢司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米诺，白嫩的胳膊上已经留了一圈的红印。

“对不起。”谢司辰后退了一步，呼吸全是乱的。

米诺把手背到身后，转着手腕，对他笑了笑：“没事，可是学长啊，我得回去找送考老师，一会儿发车之前还要数人数。”

“刚才我已经跟送考老师说了。”

“嗯？”

谢司辰这才抬起头，眼眶红得把米诺吓了一跳。

“学长……”

他摆摆手：“刚才……”谢司辰皱着眉头，按着自己的胸口，“送考老师就在我身边，刚才人太多你没看到她。”

“学长，你怎么了？”

“没事，吓到你了？”

米诺摇头：“你看起来很不好。”

谢司辰想说一句我没事，话到了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嗓子也又重又疼，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心脏像是要死了一样，临终不断地抽搐着。

刚才都好好的，从高考结束铃声响起那一刻，身上的骨头仿佛都被打碎了。

每次呼吸都是疼的。

谢司辰等大学点完名后忙不迭回来，打听到了米诺的考场，他想米诺出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看到笑着的他。

可是铃声响起，走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谢司辰也越来越笑不出来，他听着周围人的欢呼声，听着他们说结束，说离开，忍不住打着寒颤，心脏像是被人剐了一刀。

好像有一件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就要消失一样，他紧紧地盯着出来的考生，没有米诺，没有米诺……谢司辰觉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即使现在见到了米诺，刚才再怎么紧地抱她在怀里，也没有任何的缓解。

自己这是怎么了？

“米……”

米诺的眼睛也红了一圈，谢司辰又上前用力地抱着她，她的温度，呼吸，心跳，都这么清楚地能被感受到，还是觉得不够，还是觉得怎么都抓不住。

“学长，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想起来什么？他什么都想不到，他只能感受到这无由而来的难过，快要把他撕裂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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