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未曾回首,不曾得见姬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情深似海,转瞬即逝。
不远处,全程观看,目睹一切的权海晏,将姬落这个短暂却又深情的目光尽收眼底。
在姬落的目光朝他望过来时,权海晏下意识地微垂眼眸,羽扇长睫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遮住,叫人全然看不出他的半分心思。
胸口突然涌上巨大的恐慌,权海晏不由微蹙了眉,讶然地朝姬落望去。
只见姬落忐忑地望着他,脸上满是无法遮掩的仿徨不安。
这……傻子……
究竟在害怕什么?
昨晚不是都清楚了?
“卫西,”松了眉头,权海晏无奈道:“去询问下陈使者可愿与我共乘一骑!”
“是!”卫西恭声应下,领命而去。
飞阁流丹的六角亭仍于松荫之间傲然耸立,而亭下此时却只余一辆马车,孤孤单单地驻在那里。
辰帝站在空旷的官道上,看着摄政王的车驾渐行渐远,直到渺成一个黑点,而后消失无影。
“主子,该回了!”墨琴站在身后,见自家主子一动不动僵在那里已近两刻钟,终是忍不住出声。
辰帝闻言并未移动,仍长身而立,望向远方。
弄箫见状,沉不住气,心疼地道:“主子,既是如此不舍,为何不留下摄政王呢?”
流珠和碎玉纷纷瞪了一眼弄箫,就连墨琴听了这话亦变了脸色。
“主子恕罪,是奴婢越矩了!”弄箫自知错话,赶忙跪下请罪。
墨琴几个恼她嘴快,也不求情,只巴巴盼着自家主子莫要更加伤心。
空气一阵凝滞,就在几人以为辰帝要动怒时,她虚空的目光穿过千山万水,穿越前世今生,空灵若风又重如泰山般道:“摄政王是上的雄鹰,不是朕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他属于朕,属于大湙,更属于空!”
“他要展翅翱翔,朕如何能够折断他的羽翼,让他犹如牢中困兽一般留在朕的身边?”
“朕非但不能折了他的羽翼,还要将他推上顶峰,赋予他更雄厚的力量,助他搏击长空,翱翔洪宇!”
“这万里江山,锦绣山河,他曾他要的是下一统,海晏河清。但也曾,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高海阔,他飞得再远,亦终会回来!”
他……舍不得我的!
在心底低喃,辰帝落寞地闭上双眸,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冷从容。
“回吧!”
跨上马车,辰帝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苍茫的远方,那里,已看不见她的爱人。
晏哥哥,我等你回来!
心里默念了一句,渠清再不留恋地进了马车。
而另一端,权海晏亦是出神地回望着青都这边良久,才闭上双眸遮了眼底的落寞不舍,缓缓放下帘子。
这并不是与渠清的第一次分别,前世里,他数次出征,渠清亦是数次相送。
只是那时,他们君臣有别,相敬如宾,他从未体会过这般肝肠寸断的别离之情。
看着渠清站在官道上纤细落寞的身影,他差点忍不住叫停,恨不能立时奔回她身边。
管他什么身世之谜,什么惊阴谋,甚至不想再理会这下苍生。
他只求,她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可理智虎视眈眈地站在身侧,他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远成一个点,然后彻底模糊,不见。
他的姑娘,一定伤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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