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父…父皇!”从权海晏怀里爬出来坐好,姬落这才看到端坐于不远处的北戎皇上。
姬落此言一出,权海晏身子一僵,气息瞬间改变。
北戎皇上被姬落忽略了个彻底,自始至终坐在角落里观看了他家太子殿下彷徨落泪撒娇的全程,三观早已碎裂成渣。
这会,姬落的眼睛终于容进了他,北戎皇上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真是……
而他的余光扫过端坐于床上的权海晏时,心绪越发复杂起来。
方才还一身柔情似水的权海晏,这会直挺着脊背,执掌下,锐不可当的威势瞬间倾泻而出。
摄政王啊!
湙朝的摄政王啊!
这是何等人物呢?
是听到“湙朝摄政王”这几个字,他的一众武将皆要抖三抖的人物啊!
这样的人物,倘若两国会晤,便是与自己平起平坐,自己亦无话可。
这些年,两国交战不下数十次,湙朝摄政王亲自领兵征伐大戎十余次,无一败绩。
他犹记得那时他大戎最骁勇善战的老将军战败而归,痛心疾首地对他道:“皇上,此子学识渊博,多智近妖,谋略无双,实谋世大才,当世大能啊!此子一日不除,大戎便绝无攻下湙朝可能。”
“可惜,这样的雄英才偏偏生在湙朝,这要是生在我大戎……”
为此,他的心腹一直不择手段地欲将其置之死地,但均铩羽而归。
而如今,这是要告诉他,这般威震四方的大才大能,竟真是生于他大戎的?
是他失散多年的嫡长子?
北戎皇上昨夜得知这个消息,震惊得半宿没睡着,今儿早朝亦没上,用了膳神不附体地坐在这,等了一上午。
瞧着自家父皇一脸复杂,姬落瞬间腰杆挺得笔直,将权海晏挡在身后,有些防备地问:“父皇知道哥哥的身份了?”
“嗯。”被自家太子殿下这般防备,北戎皇上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将目光越过姬落,投在他身后的权海晏身上,北戎皇上沉吟着该如何开口。
他尚未组织好言语,姬落却先警惕道:“那先好,父皇认不认哥哥不要紧,但绝对不能伤害哥哥!”
这死孩子!
北戎皇上被自家太子气得差点笑出来!
还认不认?
他倒是想认,这死孩子怎么不问问他哥哥想不想认他这个父皇呢?
更何况伤害?他也不看看他哥哥是谁都能伤害的人吗?
“阿落!”
忧心姬落被北戎皇上开罪,权海晏出声唤他,转而疏离有礼地对北戎皇上点头示意:“北戎皇上!”
“你……”该叫我父皇!
咽了咽口水,北戎皇上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把这句话对着湙朝摄政王出口。
这孩子的气势,太盛了!
哪怕那双眼睛覆着一层银霜,毫无焦距,可它对着你的时候,无形中的压力立时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哥哥?”茫然地唤了一句权海晏,姬落这才明白他哥哥原来并不愿意认亲。
姬落转了身,对上权海晏锋芒毕露的气势,软软地开口:“阿落在呢!”
这一声,携着撒娇,又裹着维护,落入权海晏的耳朵里,顿时让他敛了几分气势。
“乖!”权海晏伸手,准确无误触碰到姬落的肩背,轻轻地拍了拍。
北戎皇上眼瞅着这二人亲密无间,兄友弟恭,既欣慰又苦涩。
这是只认弟弟,不认父皇?
张了张口,北戎皇上欲些什么,可他该怎么称呼?
摄政王?实在无法开口!
孩子?他根本就没这勇气!
阿尘?这孩子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颓然闭嘴,北戎皇上坐回原地,靠在椅背上,不觉间便染了几许沧桑。
眼看着自家父皇颓然无力的样子,姬落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难受地看向自家哥哥,想劝一劝,对上他哥哥覆着银霜的眸子,所有的言语皆鲠在喉间。
空气莫名地冷沉下去,无言的静默散落一室。
周淮生快进门时,室内冷沉至凝结的空气终于有了几许生机。
见了礼,周淮生对上摄政王一片银霜的眼眸,霎时间一阵心神动荡。
这……这……
他惊得什么都顾不得,径直伸手替摄政王把脉。
脉象弦虚,性命倒是无忧,只是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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