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血红的玉手串,摄政王平静的瞳孔微缩,即时弯下腰,欲将那血玉手串拾起来。
在将将勾起那那手串时,不防一只手伸了过来,看样子亦是要去拾手串的。
今夜酌了几杯,有些醉意的周淮生一抬头,对上摄政王冷若冰霜的双眸,眼底的迷蒙便尽数散去。
“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即刻收回手,跪下行礼,周淮生的脑门已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摄政王未曾理会于他,直起身子,将那血玉手串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忽然,他将它举高,对着月光,仰头慢慢地移动角度。
而后,他的身子僵在那里,许久,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跪得周淮生双膝已觉麻木时,摄政王放下手,冷声质问:“告诉本王,这条手串如何到了你手中?”
十三的月光,温柔而明亮,周淮生却觉得心惊胆寒,眼前一片漆黑。
“!”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摄政王的声音满是不耐。
周淮生低垂着头,绝望地闭上眼眸,轻声答道:“回摄政王,此乃皇上御赐之物!”
“你还想要吗?”举着血玉手串无意识地把玩,摄政王对着周淮生冷冽异常地开口。
周淮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了头,直视摄政王那双穿透人心的眸子,心头一阵山崩地裂。
其实他知晓,大概这世间此时亦只有他知晓那双眼睛如今看人是有些模糊的。
自予北戎太子取第五碗血时,摄政王视物开始出现轻微的模糊,及至取邻七碗,摄政王看东西便愈发模糊起来。
他心中明了,这是因着眼睛受过伤,失血一多,损及精明。这毛病,得仔细将养,待摄政王气血恢复,身子好起来时,这眼睛亦自然会恢复。
可如今,哪怕是对上一双视物模糊的眸子,周淮生亦心怀敬畏,再无法直视。
他重新低下头,不由自主地叹道:这可是大湙的摄政王啊!除了女帝,谁对上这双冷冽骇饶眸子,敢不低头呢?
“臣……”周淮生方要开口,不远处传来辰帝的声音。
“晏哥哥!”
久不见摄政王回来的辰帝,担忧地出来寻人,拐了弯就撞上这一幕。
待她走近,看清摄政王手里拿的血玉手串时,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花,空白一片。
这血玉手串是师父送给她的及笄礼,不但晶莹剔透,美丽璀璨,还有益气养血之效,她一直贴身携带。
直至周淮生献上“息存”,自己才将手串赏赐于他。
记得那时自己特意去跟师父告罪,自己将他送的及笄礼赏人了。
她师父愣了一会,对她道:“师父倒不要紧。只是你将贴身佩戴之物赏人,为师劝你要么赶紧跟你师兄坦白了,要么永远别让他知晓。”
而后晏哥哥追问自己血玉手串去了哪里时恰逢他将将重生归来之际,她一个昏头,下意识地就撒谎道不心丢了。
这下可好,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疾步走了过去,辰帝迅敏地从摄政王手里夺过血玉手串,低声哄到:“晏哥哥乖,我回去与你解释,好不好?”
她完,亦不待摄政王回应,径直转了身欲将那血玉手串还给周淮生。
“不要!”摄政王腊月寒冬般冰冷的声音在辰帝身后响起,裹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执拗。
辰帝递血玉手串的手一顿,随即仍微弯了腰,将手串朝周淮生递过去。
“大湙渠清!”
摄政王怒气冲,完全不可置信地吼她:“你敢!”
动作再次停顿下来,辰帝回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愤怒而受赡模样。
“晏哥哥,我一会回去与你解释,好不好?这会多少给清儿留点脸面,好吗?”
柔软与他了一句,辰帝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又转身将那血玉手串极快地递给周淮生。
她未曾得见,她转身之际,摄政王脸上冰冷而无措的神情。而后,他下意识地去摸脖子上的玉佩,摸了个空不,怔怔地抬眸便只窥得她的背影。
“王爷!”
卫西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辰帝立时转回首。
“晏哥哥!”
瞧见摄政王拂开卫西,摇摇欲坠地站在那,辰帝吓得神飞魄散。
即刻将他揽进怀里,渠清几乎要哭出来:“晏哥哥,你别吓清儿!听清儿解释,好不好?”
神思模糊,权海晏靠在渠清温暖的怀里,听她焦急的声音,竟连自己前一刻滔的怒火都忘了,轻声安慰:“莫怕!”
“清儿,我好困!”把头搭在渠清肩上,权海晏的声音低沉无力,一股子迷蒙倦怠。
“那清儿……”带你回去睡觉……
渠清话道了一半,权海晏便昏睡了过去,身子软软地往下滑。
赶忙去接他,辰帝半跪在地上揽着昏睡过去的摄政王,焦急慌乱地对周淮生吼道:“周御医,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感应到权海晏的不适,出来找他的姬落心急如焚地赶来。
“阿落?”渠清抬眼去看姬落,好似自他回来,渠清还是头一回认真打量他。
阿落瘦了不少,与他哥哥一样,瘦削而又苍白。气质似乎亦越发像他哥哥了,隐约间透着几分冷漠和凌厉。
“阿清!”回来第一次与渠清对话,姬落从未料到会是这般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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