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许云太依着她了,竟让她忘了许云原是父皇的暗影卫。
叶绮现在需要有自己的势力,许云这个人她一定要收为己用。其实她说的话并非全假,她真的很看重许云。
许云默然不语,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将手指划破然后在王召令上按了一个血手印,简单包扎后又在手印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公主可消气了吗?我现在也算得上是公主的臣子了。”许云安慰道。他从袖中取出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叶绮脸颊上
他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叶绮的身上,问道:“天色还未晚,公主虽然不能出去散步,但是在窗前向外望一望也可,公主意下?”
“嗯。”叶绮抱着许云递过来的暖手炉轻声应道,缓步向竹窗走去。
叶绮看着窗外荒凉的景象,心中似有所感她看的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言道:“压在心里好难受,哭过之后轻松好多。”
“公主”许云心疼的轻唤了一声叶绮。
叶绮回头看了一眼许云,便扭过头面色平静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我让林靖勋今晚包围皇城。”语气平淡随意。
“公主……何意?”许云有些慌了。包围皇城,这实在是太大胆太冒险了,长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让他们去投诚扩充皇宫禁军啊。”叶绮语气平淡的佛就像是再说‘今天风好大’,可偏的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许云听后剑眉紧皱,他苦恼无力道:“他们若是投诚,也需要和燕国的新兵一起训练三年才会统一调派……并且他们的身份怕是难以调入皇宫禁军……公主此举着实……”
“着实天真?天真吗,也许吧。不过,我有信心,因为不是还有你在嘛,当了这么久的影子不会无聊吗?许云大哥,你需要提升一下职务了,禁军统领如何?”叶绮扬起天真的笑脸轻松俏皮的说着,她说的倒是轻松淡然,许云却是听得一身冷汗。
“怎么?许云大哥不信?”叶绮坐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许云,略带委屈道。不着地的小腿打着晃晃,如此可爱的样子偏又给人一种压迫感,眼神中隐藏在天真之下的是浓浓的野心与狠厉。
许云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像是下了多大决定一般掷地有声的说了句‘属下信’。
他也不知为何,明知是无稽之谈,但看到叶绮云淡风轻下志在必得的样子,劝诫的话绕道嘴边转成了信。
深夜,御清殿内,禁军统领纪平风尘仆仆地疾步走来,他跪在御前急切道:“禀皇上,卫国旧部率兵四千欲包围皇宫啊。”
“四千兵力,不足为惧,十五年了,为何他们此时才有动作。其中定有隐情,况且他们之围不攻……”叶穹沉声道,他认真思索着。哼,他们还没笨到以卵击石的地步,包围皇宫许是……
“臣以为,他们也许是……想要投诚。”纪平小心答道。
“哈哈跟朕想一块去了,你去带五百禁军问问看,若是投诚明日便让兵部再开营门,把他们都放到新兵营里。若是战,呵。纪平你明白怎么做,就不用朕告诉你了。”叶穹轻轻擦拭着许久未碰过的玄铁佩剑不急不慢道,即使是用慵懒带着困意的声音说着冰冷狠绝的话,帝王威严也丝毫不减。
说完,叶穹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威严顷刻间减了大半,他瘫倒在龙椅上无力的摆手道:“还不快领命退下?朕乏了,有事明日再议吧。”
“是,臣告……”纪平忍笑准备行礼告退,却话未说完便早到了叶穹的驱赶……
“滚滚滚。”叶穹又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道。寅时还要上早朝,大半夜睡得好好还要跟纪平这个老匹夫议事。
皇宫外,林靖勋见城门大开,他立即组织队伍站整齐。
纪平看到这四千人站得整齐划一十分赏心悦目,心中对他们好感也提了不少。
“亡国之师,今日围而不攻是何意啊?”纪平未曾下马,他眯眼看着领头的林靖勋,语气随意懒散的问道,这比直接的鄙视还要恼人。
纪平如此态度,顾子倾却也尊重谦逊行礼道:“将军,我们此来并无战意,此番前来是为投诚。”
闻听此言,纪平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点头示意林靖勋继续说。
“这里大部分士兵都只会上阵杀敌,不懂耕作和手工生活,他们这十多年来也已成家育有儿女生活更加艰难,为报陛下不杀战俘还教化为民的大恩,我们愿意成为燕国的刀剑为燕国而战,也为挣点军饷养家糊口。”林靖勋眼神真挚,说的无比诚恳。
纪平下了马认真审视着面前的青年,眼神中隐有赞赏之情。林靖勋挺直身体端端正正的站着,坦然的接受纪平的审视。
“也罢看来你们想的也是很明白了。陛下当年下了不杀战俘教化为民的旨意后,你们便是燕国的子民。明日可直接去青兰山山北的新兵营。”纪平不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一改严肃模样,他豪迈的笑道。
“对了,你……”纪平回去之前,转过头指着林靖勋似有话要说。
“在下,林靖勋。”林靖勋拱手道。
纪平神色诧异了一下,随后又走过来拍着林靖勋的肩笑着调侃道:“你小子不错,但是明日去那新兵营可别再搞这么大阵仗了,那兵部尚书可是不经吓。”
“在下知晓了,多谢将军。”林靖勋言罢,目送纪平和那五百皇宫禁军进入宫门。
正在林靖勋准备骑马离去时,他恍然看见数百个身穿铁甲黑衣的人纪平走后他们也随之离去,就像是几道黑色的闪电隐入了黑夜。
“公主,你可知禁军并无大用,燕帝那几百个黑衣死侍才是底牌。”林靖勋惊异一会儿,平了平心神自言道。
旦日,林靖勋带着那四千人入了新兵营,因着有底子又服从军令倒是没受到什么欺辱。
时间匆匆而过,已是第三年秋初,离叶绮回宫的日子是只少不多。
叶绮站在窗前,怀抱着暖手炉吹着微凉的秋风,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屋外正练习剑法的许云。
许云一袭暗青色束身衣,墨发用褐色的葛布束起,衬得他俊朗的面容更加白皙,修长身姿舞如虹之剑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俏君郎。
曾经许云插的几棵柳枝如今也长得葱翠挺拔,在泛着淡黄的几排柳树前,舞着剑的青衣人影倒是成了这荒芜之地上最美的景象。
正当叶绮看的入神之时,一个白衣公子策马而来。他看到竹屋后便下了马,从袖中拿出了画走向叶绮。
叶绮望着向她走来的俊雅公子,浓烈的熟悉之感一瞬间便与记忆中的那个,时常陪着她谈笑玩闹的温柔少年相融合。
许云收了剑,识趣的离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神色黯然。
“长公主,倾今日是来辞别的。不曾想宫中多变故,就连辞别也要迟到现在,长公主可还安好?”顾子倾将画卷递给叶绮,浅笑言道。
“辞别?你要去哪儿?”叶绮放下手中的暖手炉接过画卷抱在怀里,心中略有不安她小心翼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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