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殣转身在热水中拧了块帕子，坐回榻上擦脸。

“今天就把天一剑法温习一下吧。”

吃过早饭，楼君知就带着她到武林剑阁里。从剑阁摄来一把轻盈些的剑递给她：“小殣，今天把天一剑法温习一下，师父回来要检查的。”楼君知正欲离开，却被白欢殣扯住袖子。

回头看她，眉头上挑，意在询问。白欢殣脸有些红道：“师父做一遍给我看吧，小殣忘记了。”说完咬了咬嘴唇。

她撒谎的样子他能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忘？这样上慈下孝的静好岁月，她想看他做又有何妨？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尽力地给她。

“看好了，为师只做一遍。”

白欢殣自觉地退到一角去，楼君知唤出佩剑握在手中，剑法行云流水而出。动作干净利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招招都是杀招，他做起来却只有悲悯。

白欢殣有些看的痴了，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光风霁月，守护天下苍生的上仙，风霜一剑的楼君知。看似淡漠，却深情难掩。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他从没有放下过对天下的大爱。执掌天一仙山，他是世人眼里傲岸清高的掌门。这样的他，竟然为了她做到那样的地步。他救赎所有人，却从没人救赎他。是她，把曾经在高处俯瞰千山的他拉下神坛。他却为了她放下自己的原则。他一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竭尽所能地爱她，可她却任性地一次又一次误解他的爱护。那样高高在上的仙人啊，竟然为了她卑微到尘土里……白欢殣的心禁不住一阵阵地疼痛起来……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仙，既要守护着天下苍山，扛起肩上的重任，也要守护她，保护她，她到底又是何德何能，能得到她这般爱护？不觉间，白欢殣已是泪流满面。等不及他剑法演示完，她就扑过去抱住他：“师父！”

楼君知见她过来，连忙收了剑，这一次，白欢殣力气很大，他胸口都被她撞的有些疼。看见她的眼泪，他更是禁不住隐隐心疼：“怎么了？”白欢殣哽咽着狠狠抱住他：“师父……师父，小殣错了，小殣当时不……不应该害了师父，害了天下…。都是小殣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白欢殣突然就哭的厉害，楼君知抬起她下巴，认认真真开口：“小殣，错不在你，那已经是前尘往事了，就算上一世你害了师父又如何？师父不怪你，何不放下前尘往事，放下执念，好好生活？”白欢殣还是哭个不停，楼君知将她小脸捧在手心，替她擦着眼泪：“师父从未放弃过你，这一世，只要还有你陪着师父，永生就是浩荡神恩。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师父不想你徒增伤心。”

楼君知知道，上一世她亲手害了他是她的噩梦，也不在提起。

凝望着他的眼睛。白欢殣那仿佛落满星辰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深情。光阴流转，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她知道他不会放弃天下人，否则也就不是她爱的师父……

这边，楼君知转移她的注意力，略略严肃地开口：“好了，快去练功，练不好师父要罚的。”又补了一句“别累着自己。”

“先去洗把脸，花猫一样。”

楼君知无奈道，白欢殣破涕为笑，转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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