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莹儿这般恶劣,本相责无旁贷,自罚素餐寒食三月,其母王氏亦免去主母之位,归为一般侍妾。
同时废黜齐秀莹的嫡女之位,改立已故二房落氏之女,齐府二小姐齐楚儿代为承接,顺理其母落氏为齐府当家主母。以儆效尤。”
齐远之的声音沉沉传来,似叹似惋似恨,最后化做了一声叹息。
听着他话里的伤感,齐秀莹泣不成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罢了她堂堂齐府嫡女之位!
又为什么要立了齐楚儿!
“爹——”齐秀莹凄厉喊道,他还是没有回头。
他是她爹爹啊,她都这样喊他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她?
她哭的这么可怜,他就一点怜惜都没有?为什么像一个冷眼判官,她不是犯人,她是莹儿,是这堂堂齐府的嫡女。
而他为何不能饶了她一次?
对了,她忘了。
她的爹爹除了是她的爹爹,还是威风八面的齐左丞相呢。
该有的底线,从不退让。该做的事,绝不含糊。下定决心的事情,从不悔改。
就连转身也做的干净利落,如他青袍绝情,无声斩断了她凄楚无依的视线。
“爹,您为何对莹儿如此狠心,您不是最疼爱的莹儿的吗?”
他说了这么多,也做了这么多。可她还是不懂,不懂他此刻的绝情,更不懂他素日的温柔。
可话一出口,就像把自己的心再狠狠掏了出来,颤颤巍巍地递了上去。
可他连看都不看。
齐秀莹苍白的嘴唇,顿时翕动得厉害,鼻涕眼泪也糊了一脸。
这般狼狈,别说他,她自己都厌恶极了。
她用力抹了抹脸,擦干净所有的泪痕,擦干净所有的脆弱。
她是齐秀莹,齐秀莹是谁,自然是堂堂齐府嫡女。
她可不能就这样被他打倒,也不能轻易交出这个位置。
她的目光骤然狠戾了起来,问出了心底的揣测:
“难不成就因为她齐楚儿是未来的七王妃,为了抬高她的位置,您就厚此薄彼了吗?”
没等来他的回应,齐秀莹微微倨傲着下巴,一点点执拗撑起眼里的刺痛,继续问道:“你不说话,可是承认了?”
她不能输,她一定要比他还要无情。
看着那冷漠的背影,她努力压下心口涌起疼痛,小心地吞咽着,小心地喘息着,生怕被他发现,可却又期待他发现。
但她很快就哽咽了,原来半路无情并不好当。
那他是如何做到的?
“好,我就当你,承认了。”
“可是爹,您废了莹儿的嫡女身份,我理解。”很快她恢复了过来,微颤的声音夹杂着激愤,明明劝着他,可越演越烈,最后变成一声怒气十足的质问:
“但您为何连我娘亲也降为侍妾!她可是您的结发妻子,您真的忍心吗!”
只要她娘亲不倒,她就还有机会翻身。她就不信他真的如此忍心!
然而,就算面对齐秀莹声泪俱下的质问,齐远之依旧那般岿然不动。
等待是痛苦的,无论它最终去向何方。齐秀莹轻颤,他是真的忍心,亦是真的狠心。
可是她明明看到了,她说到结发夫妻时,他很激动,激动得袖子下传来轻微忍耐的颤抖。
忍耐......难不成他在愤怒?
愤怒,这是何意,可又是为什么呀。
该愤怒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他凭什么。
要不是他先招惹她,要不是那日他抱起了她,要不是他给了她极致的宠爱,她怎么会这样?
他还说她品行不端、恃宠而骄、冥顽不灵,她记得清清楚楚,可痛的也清清楚楚。
可这样的她还不是他给宠的!
齐秀莹看着齐远之那寂静如远山,冷漠如山上雪的背影,目光越发阴狠之中,也越加五味陈杂起来。
以背相对.....呵呵
既是如此厌弃,为何赐她温柔眸?既是温柔眸,又为何是如今的冷情眼?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他齐远之以宠爱为名编织的华丽飘渺的梦,实则是一个永远困住她的梦魇。
在梦里,她过着蜜糖一样甜的日子,日日何其短,但也不知不觉间食着砒霜的毒,日日何其短。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他齐远之,可真真是全天下最狠心绝情之人。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只是耳边又想起了某个遥远的声音,像是一个魔音不断诱惑着她,她拒绝不了,也接受不了,却生生被困住了。
“爹爹,抱抱.....”
“怎么又胖了,都抱不动了......”
“爹爹撒谎,莹儿不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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