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枭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容耀正与合作伙伴洽谈公务。原本定下来的合作案也因突然的变故中断,拖到今日才得空。容枭看着弟弟衣冠楚楚,目光锐利,此刻正舌战群儒,意气风发。这本是让他与父母骄傲的一幕,如今也镀上了一层灰色,令他喉头苦涩。他没有进门,托秘书告诉容耀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等着他。
叔父伯父们的步步紧逼已使他应接不暇,刚解决完内部争斗,各种说媒的人竟不知好歹的涌了上来。坐在容氏企业第一把交椅上的男人,理所当然成了各家小姐们的垂涎对象。
他身型如豹,疲惫的瘫在大班椅上,从胸腔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似要把这数天的阴霾驱散。
而他刚满19岁的妹妹,第一次回国就遭受了如此这般。
大喜大悲后的,是无尽的寂寞空虚。
“大哥!”身后传来容耀一声呼唤。
容枭扭头扫了一眼弟弟,转身负手而立于他的面前,神情严肃,“把欧洲部的经营权交给容礼。”
容耀面色一滞,咖色眸子里充满疑惑,“大哥…为什么…?”
“照做就是了。”
“大哥!欧洲可相当于整个海外部!你…”?“爸说过什么?”容枭定定地注视着弟弟,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长兄…如父。”他声音颤抖,低着头欲言又止,眸子里盛满了不解与气愤。
容枭的私人电话响了,打破了屋内的窒息安静。
他接了电话,容耀看到神色凛然的哥哥脸上一片死灰,那样子让他也十足的不安起来。
“容恩没救过来。”容枭挂了电话怔怔的喃喃着。
“不是吧,大哥?!”容耀一个箭步匆匆开了门吩咐秘书备车去医院。转头看向大哥,他正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知所想。
“大哥…?”容耀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殡仪馆。”容枭的双拳青筋暴起,下唇也微微抖动着。他本就觉得亏欠这个妹妹许多,在她19年的岁月中,他未曾参与过一件她人生转折点的大事。可她却从不怪他,总是在视频那端朝着自己笑。屡次邀请屡次被拒绝,她也丝毫不怪他。过去和她视频或是通话,她都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笑声动人。今天要和朋友去爬山看星空,明天要和朋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听音乐会。到了后天又有一堆计划…她的生活那般多姿多彩,他则寡言,但在电话那端,却也笑的眯起了眼睛随着她的故事频频点头。感觉自己灰暗繁冗的生活也镀上了一层明媚色彩。她自幼习小提琴,两个月前终于考上柯蒂斯音乐学院,最近刚忙完开学事宜。原本她不必回来,是他偏偏要她回来,与他一同庆祝。?“你都不去医院看一眼,怎么知道她就…她就是死了!”容耀音色拔高,绝望嘶哑。
“你姐签了死亡证明。已经往殡仪馆走了。”
“不会…不会这样。”容耀似被抽了脊骨,歪歪斜斜栽进沙发,大手抵着额角,仍然不肯相信。
一天出入两次殡仪馆,不知容枭何种心情。他昨夜刚看过父母支离破碎的尸身,现在对着皮肤灰白冰冷的妹妹,忽然觉得,那些争,那些辩,那些横眉冷对,那些隐忍算计都毫无意义。
今晚的悲伤,只属于兄妹三人。空旷的灵堂,容蓁颓然坐在地上,神情木讷,眼泪早已枯干。
容耀思绪纷飞,接机的车子是他事先备好的,父母妹妹下了飞机,第一个电话也是打给他的。他记得母亲说:“阿耀,我们上车了,回家可得跟妈妈说说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入了你的眼。你们几个,我最操心你!”
可是妈,我都准备好了说辞,你怎么不听我说呢?
妹妹和父母亲一样,在照片里笑的春风和煦,把满怀的愁与思通通留给他们。容枭不愿多看一眼,翻翻衣兜,指望靠一颗烟消愁。
“出去抽吧,哥。”容蓁说道,“这里不让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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