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贴近鼻尖，嘴唇碰触嘴唇，随即又在一刹那分开。温热柔软，鲜红欲滴。她胸口仍起伏不定，娇怯眼神湿漉漉咬住下唇试探，天生一身媚骨，世上没有男人能够坐怀不乱，抵得住此刻温柔乡。

他欺近，扣住她肩头后脑。如同藤蔓一般缠绕收紧桎梏怀中。小小女孩不知何为亲吻，他躬身教授。柳柔则瞳孔猛缩，一双手紧张僵硬攥于胸前。舌与舌纠缠，轻吮慢咬，体温熨烫衣物薄薄布料相互传递，直至她呜呜求饶，才肯放开她呼吸新鲜空气。

“胆子够大但技艺不精。”容先生严谨治学事后仍不忘总结评价。捧住羞红一张脸，留出一根拇指细细摩挲红肿唇瓣，邪邪一笑，挑起右眉，不忘最后评语：“需要时常练习。”

“第一次吗？”他又靠近，说限制级话题。

“不是！”是第三次。不过第一次，第二次，都是你。这一句是在心中说。“你…你在哪找到我父亲的？他为什么要藏起来？”柳柔则转移话题，小手掩住嘴巴，圆圆眼睛会说话。

“在槐花道一间公寓。原因你自己问比较好。”他手机收到简讯提示声响，翻找裤兜拿出手机，掉出一盒烟。他看过信息表情看不出喜怒，从另一个裤带翻出火机，点燃一支，吞吐烟雾。

槐花道，是当初母亲与自己生活16年的地方。

“给我一根。”柳柔则伸出中指食指，在空气中做剪刀状，小狗一般讨好。

“你吸点二手的吧。”容枭起身走到窗前，因那条简短讯息心乱意冗。他早知父母车祸并非意外。

柳柔则一个翻身下床，比忍者还灵活。光着脚站在男人身后，比例极佳的肩颈高大宽阔如山岳，横亘在小小矮矮一个人面前。她被下蛊，伸手触碰容枭后颈。那里短发贴头皮，绒绒刺手。一路向上越来越长，最后被尽数背在脑后，露出日角龙庭与犀利眼眸。

“做什么？”他转身抓住不安分小手。

“老虎头上抓虱子。”柳柔则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比喻是否恰当，文法是否通达。尚且自由的左手抬起，顺势溜进他裤袋，企图光天化日下盗窃他人财物。得逞后张开手掌，这支火机好眼熟，殡仪馆那日初遇，她主动借火给颓废男人。就是这支火机，幽蓝火焰燃亮两人纠缠命运，从此千丝万缕纠结难分。

隔着西装裤布料他大腿传来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手带来的酥麻触感。俯身在她耳边说：“小牛吃老草，小心我去警局告你猥亵二十八岁成年男人。”

这段话好耳熟，原作者回想起来此刻憋笑到脸红，容枭自己组装的俗语要让人笑掉大牙。以为他傲世轻物道貌岸然，没想到也是个有趣的灵魂。

“谁要猥亵你！明天能帮我约柳家人吗？我在病房等他们全家。”遇到容先生不正经，柳柔则便打退堂鼓。她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话题。这一切苦痛是非，早晚都要有个了结。

“打算怎么做？”他顺势接话，静等回答。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她望天，黑漆漆一片。

“哼。鬼话。”他鼻孔里轻呲，面带不屑。

娇俏少女变脸色，嘴角拧出一记狠笑：“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容枭最爱柳柔则这副模样，不是委屈巴巴不哭不闹，也不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就是这样生机勃勃动歪脑筋的可恨样子。

手机又响，他按了静音键。

“你去忙吧，正好我睡觉。”她不傻，早就看出他事多缠身。

“好。”他应下，不客套转身便走。

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明天会是怎样？只有明天才会知道。可今夜，仍止不住设想。另一个失眠诱因是那个火热深吻，始作俑者已扬长而去。带来依旧没有任何承诺的，情侣之间才会存在的亲密接触。他在想什么？或者他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却又不肯磨开脸面去问。偏偏这样死撑纠结，被窝里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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