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料的涟漪在她的心底掀起,这是一个不合格的瘦马表现。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美妙的痛苦。
表哥正在案桌前写折子。
梧桐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长离抬头,冷淡说起:“还不去睡觉,来这干什么?”
这是让她留宿?
前面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仿佛已经被他自个儿化解了。她相信,多年的情意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更何况,她真的把他当亲人。
那么化解的原因无非是,冤有头债有主,苏柔做的根本不关她的事。
心里头装进一个人,就想把里头的秘密说与他听,企图得到一字两句的理解或者一些主意。
但让她去跟表哥说,她是个死过两次的人,怕是不妥。还是装在心里头吧!
笙歌浅笑着:“我来给表哥研墨。”
他一向不爱多话。她非常好奇表哥在官场上是怎么处理事情的,凭着他冷淡的眼神?对无知大臣的蔑视?
之前在院子里头的暧昧旖旎,被两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笙歌捏着他的心思。
长离从她送的情诗开始,就一直知道表妹喜欢他。
飞蛾在灯笼旁忽快忽慢的打转,笙歌翻起他书房的古籍看。
“夜深了,休息吧。”长离低沉道。
笙歌点头。
表哥将她送回了房间。
长途奔波回京,第二日,笙歌一觉深眠到晌午。前院的吵闹将她弄醒。
穿着跟自己平常着衣的不大相同的衣裳,笙歌仔细打量一番,才给自己梳起合适的发髻。
本就戴着帷帽来的,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兰金簪。
浅绯色圆领上衣,淡蓝色马面裙。今日妆容也跟着画的淡了些,跟之前牡丹般的娇贵相比,她看起来整个人钟灵毓秀。
今日是福哥儿生辰,他与他表舅约好了要在这府里头,给他亲自过生辰的。
如今表弟是她唯一的娘家依仗,赵玉茹当然乐享其成儿子对他亲近,而表弟也很喜欢福哥儿。她觉得,除了娘亲已经含冤离世,她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荷塘上,八角亭旁。三岁多的福哥儿在亭中绕着一幅绣屏转圈圈,两个丫头跟在他身后。
赵玉茹站在八角亭前,身边围着一群丫鬟婆子,她们说说笑笑。
突然,她的眼角瞥见一抹淡丽淑影,静静地伫立在那。她望过去,滞住。
那张完全长开的绝色容颜上,黛眉下睁着一双浅笑吟吟的杏眼,琼鼻樱唇。她见着自己看见了她,走了过来。
纤腰曼步的丽人,跟赵玉茹心里痛恨的那个人面孔重合在一块。
赵笙歌走近一步,赵玉茹的心就疼一步。
“大姐姐?”笙歌走近。
赵玉茹抑制不住她内心的愤怒,苏柔那个贱人的女人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凭什么?
赵玉茹扬起她的手掌,刮向笙歌的脸上。
赵笙歌正满心满意的给大姐姐作礼,猝不及防挨上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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