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得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屡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
那齐胤煊倦了时,便往黎樾这边望上一眼,迟钝如楚琪也觉得齐胤煊对黎樾表现有些出格。
她想要提醒黎樾离齐胤煊远些,可说着说着,反倒是自己脸颊越来越红。
黎樾难得见她害羞,捂着嘴偷笑:“是,樾儿什么都听姐姐的,不过我听说前些日子姐姐好像定了亲?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入了舅舅的眼?姐姐知道吗?”
楚琪今年已经十八,若是寻常女子,十八已经有了孩子。可楚家一向实行放养,反倒对此不太在意,由得楚琪到了十八才定亲。
黎樾自然知道楚琪的未来夫婿是谁,不过当下可不能说,她还盘算着拿这个打趣这朵铿锵玫瑰呢。
楚琪也是被黎樾这一说难得的羞红了脸颊,伸手就捶了她一把。两人就这么嬉闹着,殿中宴会已是酒过三巡,菜品五味,要到了结束的时候
正在这时,殿内筝、瑟、笙、竽等多种乐器一起演奏起来,就在统管交响、轻歌流唱之际,殿内已经窜进了五个舞姬。
这些舞姬都一律穿着白色舞衣,质地细腻,色彩洁白,如同蓝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而且袖子很长。
随着殿内房门边歌姬清唱开始,大殿中央的舞姬也轻轻起步,两手高举好像白鹄在飞翔。
这些舞姬有时折腰转身,有时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衣洁白,光彩照人。不仅如此,这些舞姬还善于运用眼神,含笑流盼,如诉如怨,产生了勾魂摄魄的魅力。
这一场筹备已久的歌舞震惊了殿中众人,楚琪甚至眼珠子都似乎黏在那领舞的舞姬之上,“樾儿,这是什么舞?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白纻辞》中说:‘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想必这就是那白纻舞了。”黎樾想了想才开了口。
南方有些地方盛产纻麻,也盛行用纻麻织布。那些织造白纻的女工,用一些很简单的舞蹈动作来赞美自己的劳动成果,创造了白纻舞的最初形态,并在民间流传开来。
后来这白纻舞在民间越传越广,传到了帝都,甚至最后还成了宫廷豪族的常备歌舞之一,表演极为频繁。
“这舞真漂亮!”楚琪瞧着那领舞的舞姬纤腰折摆,不由得“啧啧”称赞:“瞧着水蛇腰扭得,哎呦,真是厉害!”
这白纻舞毕,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提了一篮腊梅,由五个舞姬簇拥着到了台前。
这是白纻舞初次上了宫廷宴会,给了众人无限的惊喜,因此大家都紧盯着这小童,想瞧瞧他能说出什么话。
等到那小童站在最前边儿,兀自奶声奶气道:“恭祝太后、皇上,福泽绵长,福如东海,万世同光。”
当今圣上共有子四女,年纪最小的皇子也已经快行冠礼了,后宫许久不曾增添新皇子了。再者,皇长孙常年病着,也不能时常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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