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喧闹着,台上已经布置好了,白素素便缓缓走下楼梯,那种从容清冷的气度,顿时让现场火热的气氛出现了一瞬的安静。但是不管旁人情绪如何变化,白素素却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存在的世界,彻底的旁若无人!只见她轻抬莲足,然后轻巧地脱下一只鞋,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凝结在了她那只如白玉雕成的可爱玉足上。
白素素身形瘦削,但一双脚却并不会显得瘦骨嶙峋,反倒是圆润柔软的那种,足尖是可爱的粉红色,就像粉色的珍珠,让人恨不得捧在手里轻怜蜜爱。接着又是一只鞋被脱下,那一双赤足,瞬间变成了挠人心弦的小白兔,就那样,一步一步踩着众人的心间,走向场中的纱罩。
现场明明高朋满座,偏偏在此时此刻,却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看着赤足的白素素,不少人的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心中大约都在说:“先别进去,让我再瞧瞧你!”但白素素偏偏不会让你如意,还要让你更加抓心挠肝,因为就在她即将隐没于纱罩后的那个瞬间,人们又看见了一截白玉般的藕臂将那件蚕丝披风甩了出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截骨肉均匀,白的仿佛被镀上荧光的手臂,就像一抹闪电突然出现在每个人的心头。
什么样的画面是最具有杀伤力的?不是你真的看到了什么,而是你想象中自己看到了什么。就像恐怖片,最恐怖的环节,永远是鬼怪没有出来时,酝酿气氛的那一段,因为不确定会看到什么,所以你的想象力为你营造出了一个最恐怖的氛围。此刻的白素素也是这样,没有一个人看到她今天衣着的全貌,但是在众人看到了那双裸足和玉臂之后,想象力已经足以让现场的男人折服。大家没有了刚才看到金牡丹时那种狂热,反倒是在异常的安静中把白素素的倩影刻在了心上。
霜听南轻摇折扇,唇角微弯,回头对霜晁云道:“这白素素可真是一位高手啊!瞧着比金牡丹可要高出一筹。”霜晁云道:“不知道跳的如何。”“这已经不时单纯舞技的事了,白素素这是要拿住人心啊!”
由于周围的安静,加上两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番对话,倒是又被那站在走廊的张公子听了去,他立刻不无怨毒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霜听南哪里会理他,回了他一声冷笑,挑衅地扬扬眉,白眼一翻,自顾自看向舞台去。气的那张公子拳头握了又握,才没有当场发作。
终于一阵悠悠笛声伴着埙声飘飘渺渺地传了出来,与金牡丹舞蹈时那种喜庆热烈的气氛大相径庭。纱罩后的烛台依次亮起,人们这才发现,站在罩中的白素素因为烛光的关系,虽看不清面目,但那道迷人的身影却被无比清晰地映在了纱罩上。
而纱罩上的暗花,此刻因为烛火的关系才被看清楚,那是山水,竹林和茅屋的剪影。虽只寥寥数笔,却已经将人们带入了一座山中竹屋,白素素怕就是寄居在这山中的竹林仙子吧?
乐声悠扬,白素素踏乐而舞,众人没有看到她的真身,却又觉得已经将她看的无比清楚。她没有一个人独自舞蹈,与她作伴的还有一个皮影,那是一个剪成公子模样的皮影,她在旋转跳跃之间,利用皮影,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一双男女,相知、相爱、相守,被迫分离后又相互思念的故事。
仅仅依靠一道影子,就能舞出一个悲欢离合的故事,谁能说,这不是舞蹈的至高境界呢?此时,台下的观众已经被这个凄美的故事吸引,那些乐声仿佛一下下敲在自己的心上,他们好像也跟随着白素素经历了一场爱恨离合,上了年纪的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经历的爱情,也许终成眷属,也许被迫分离。年轻的,则好像走进了未来,虽然没有亲历,却已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或许是乐曲太凄婉,又或者是舞姿太动人,竟然有不少人都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霜听南,也不得不说,这样的表演,十分新颖。舞技较量,却以情动人,从艺术层次上来说,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然在这场表演中,霜听南还发现不少别的东西,原来在后台,除了演奏的乐师,张公子那边安插了不止一个人,他暗中三次,往纱罩中扔类似尖针一类的物事,那吹笛子的,两次,装作起立激情演奏的样子,想要撞翻烛台。然而白素素就像是运气开挂,尖针不是被裙摆扫走,就是被她旋转中的脚尖踢走。烛台也是,每次将要倾倒,就被白素素手中皮影一撞,就立刻回归原位。而在台前看来,这些动作都那么流畅自然,仿佛是这幕舞剧中,早已安排好的一部分。
霜听南恍然一笑,几步上前扯了扯霜子羡的衣角,悄声附耳道:“我们好像都看走眼了,这白素素,可是一位练家子,而且武功应该还不低。那位派人暗算了她好几次,都没成。”
“哦?”霜子羡因为无法像霜听南那样,可以透视纱罩后的情景,是以对于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小小愕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楼,怎么会有身手这么好的姑娘?难道是什么江湖势力,想要借百花大会的名头有所图谋吗?可是冰婳夫人之流在前,这些人又能落下什么好呢?
正思忖间,一曲终了,烛火全灭,白素素的舞蹈在一阵悠远的古琴余韵中结束了!安静,持续的安静,直到白素素穿好鞋子,披上披风转出纱罩,在舞台中央向众人行礼,那安静才化为了如潮的掌声,和不间断的欢呼。男人们呼喊着素素的名字,有几位公子甚至泪流满面声嘶力竭,若不是旁边下人拉着,就要冲上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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