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座王府来说,这座大宅是显得过分安静了些,第一进院子里住的多是下人管事,此时都已经吹灯歇下。第二进院子开始,有护卫值夜,但人数并不甚多。第三进院子有灯光,并有阵阵琴声传出,以霜听南精神力探查的情况,这里是书房和卧室。看来十七皇子朱权还未歇下,正在练琴。异常出现在了最后一进,那里占地最为开阔,霜听南能够感受到里面有一个不小的湖,除此之外,竟然是一片混沌!
霜听南自精神力修为大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探查不清的情况。应当不是因为距离过远,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按耐住好奇心,她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根据自己探查的情况以及护卫分布的情况,仔细地在心中又将路线规划了一番,这才凝聚风之力,脚踏奇步,向后行去。这一路,她时而贴墙疾行,时而悬身梁下,就像一个暗夜幽灵。直到第三进院子,灯火明显亮了不少,她才停下,又做观察。
精神力全部集中到这个跨院,她注意到一些此前没有留意的细节,比如地道与密室。
这位十七皇子看来将这王府好好经营过一番,就在这第三进跨院,霜听南就发现在书房和卧室都建有暗室,书房更有地道连通府外,不知道这些属于皇子府的标配还是这位皇子有意为之。
霜听南行动越发小心,几乎是以倒挂金钩的姿势在廊下阴影中穿行,所谓的“灯下黑”。房梁下反而是最安全的,加上她没有内力,更用自然之力伪装自己,最高明的武林高手也无法觉察她的存在。
十七皇子此刻在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难得他小小年纪,虽不说弹奏的意境悠远,但能做到熟记琴谱,曲调悠扬,已是不易。
而就在霜听南很快便要接近书房这个最危险区域时。“铮”的一声,琴弦断了。整个跨院瞬间陷入安静,霜听南连忙稳住身形,像一抹影子,贴在梁上一动不动。只听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内室响起:“殿下,此处转的急了些而已,也不是大事,反正也要换弦,今日天晚了,不如明日再练?”又是一阵沉默,一个略显稚嫩的男童声音响起:“你莫要哄我,也不是转的急了,只是我心中有事,不能一心一意。”只听那女声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那男童大约是见她不做声,于是站起来,走了几步,道:“你知道我愁些什么。你说,白日里四哥同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又说让我当心着些师傅。师傅从小授我技艺,待我如兄如父。我怎能……哎,四哥也是,师傅也是,明明有事,都瞒着我,父皇日理万机根本没空理我,母妃又不便随意见我……”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霜听南在门外听着,也是有些唏嘘,小皇子的苦闷她挺理解的,身在皇家,烦心事比那小门小户可多多了。又想,这位‘师傅’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四爷都出言警告,想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说不定这大江上的抢夺,与这位‘师傅’有关联?可是那件事还牵涉了官军,恐怕不是什么“师傅”就能随意指挥的吧。
此时那女声越发低沉温柔了几分,道:“殿下,这些事,您问奴婢,奴婢也是想不明白的。或者您明日进宫去瞧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向宽和睿智,就算不方便将所有事告诉他,也可以在他那里疏散一下,上回不也是他想办法让您去见了杨妃娘娘?”
小皇子没再说话,停了一会儿,书房门被打开,一群仆从从内退出,很快在廊下站定,屏气敛神,接着就是那十七皇子,一身家常打扮地从内行出,自去休息。
霜听南看他肤色白皙稚嫩,五官清隽,倒是与四爷不太像,可能长的像杨妃多些吧。
随着十七皇子的离开,书房这边很快安静下来,下人们进去收拾一番便将书房熄灯、关门,霜听南趁此机会,以精神力将书房扫视一边,暗暗记下了几个可能是机关的所在,便又继续向第四进院子前进。
与前几进院子不同,第四进院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看守,房舍很少,却遍植花木假山,一个老大的湖,此时荷叶摞着荷叶,却是一朵荷花也无。
照理说,这样的环境便于隐藏和搜索,但霜听南依然没有贸然行动,她甚至没有从房梁上下来,而是又往里缩了缩,把身形藏的更加隐秘了一些。如果此时有人在她旁边,当会见到她左手五指曲张,点点画画,似在计算什么。
没错,这第四进院子,乃是按照奇门遁甲之学重新布置过的,若不是霜听南此前恰巧也在学这些东西,还不能这么快看破,而且这个布阵之人十分高明,这阵法不但起到迷惑与防御的作用,还牢牢锁住了此地的天地元气,浓郁的天地元气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这就是霜听南此前精神异力也看不清虚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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