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如水,缓缓流淌,不起半丝涟漪,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教她心头悬着的石头在一瞬之间彻底落了下来。
她深感欣慰,嘴角一勾,数日以来第一回由衷微笑。
次日一早,待易水寒再次来访之时,东厢房内早已是人去楼空,只余一方素笺,上书:此去一别两宽,勿挂,若水字。
易水寒放下手中素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柳扶风见之,不由微叹:“尹姑娘深中剧毒,如今只身不知何往,若然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都怪奴,若非为了救奴,尹姑娘也不会中此剧毒,如今更不会不告而别。”
话至此,她已清泪涟涟。
易水寒不忍她自责,便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过责。她身中剧毒,必然往漠河方向而去,派人以此线路寻去,不日必能找到,你我且宽心等候佳音便是。倒有一事,我务必要与你商量一番。”
说罢,他面露惭色,斟酌片刻,方款款说起:“当日未曾拜堂,你便已昏厥,如今若水又不告而别,我心中着实放心不下,故想将婚事延缓一二,届时若水回来了,再大肆操办,你道如何?”
柳扶风闻言莞尔一笑,并无丝毫不满:“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此事乃因奴而起,如今尹姑娘去向不明,别说是你,奴心里头也是惴惴不安得很,若能寻得尹姑娘,届时再操心你我二人之事,方能皆大欢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柳扶风如此知心解意、体贴入微,易水寒深感欣慰,执其手又絮絮闲聊一番,方唤人前来,又吩咐云霄阁各地分阁负责人等立即派精英速速前去查询尹若水下落。
原以为按照之前所思线路一路明察暗访下去,不日必能寻到尹若水下落,谁知各路精英一连追查数日,却始终一无所获,尹若水仿佛人间蒸发,不留半点踪迹
易水寒为此愁眉不展,数日来竟无一刻安宁,这一日听完属下禀报之词后,更是心烦意乱,孑孓一人独立窗前,许久不发一言。
柳扶风心有不忍,便劝:“易大哥莫要过于忧心,以免伤了己身。”
易水寒闻之,唇角一勾,忍不住苦笑道:“若水如今生死不明,我哪能不担忧?”
“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从何见得?”他蓦地转身看她,表情却是平时从未有过的肃然,“江湖险恶,她又深中剧毒,谁知途中会遇到什么意外,阁内弟子数日追查,却始终无一所获,指不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又或者是她已——”
话至此,他便猛地顿住,心中虽失望不已,但不到最后一刻,到底不敢盖棺而论,就怕自己一语成谶。
柳扶风明白他的心思,淡然一笑:“尹姑娘性情你又不是不知,她向来不爱受人拘束,此次又是不告而别,不想行踪为我等所知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云霄阁乃江湖一大门派,等闲人谁敢轻易得罪?前几日你尚道要奴放宽了心便是,怎的到了今日你却先沉不住气了?”
易水寒见她一举一动从容不迫,一言一语入情入理,端地无懈可击,一时无话可说,便只能喃喃应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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