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似乎已是她为活而活的目地。那年,八岁的她被师傅丢在离家数里外的荒漠,只给了她一把刀,而师傅骑马扬长而去,。她站在茫茫无际的黄沙丘上,目送大漠落日和那一道烟尘消失。数月,当她不成人样再次站到师傅面前时,她被师傅送到了李原身边,那时师傅告诉她:李原活着,她就活着,就是她死了,也得护着李原活着。为了这个目地,她已经在京都生存了八年。她以一个奴婢的身份伏低做小,被人各种践踏羞辱,早已荣辱不惊。
“公子,昨日在公主府遭遇伏击,被人暗算,碰巧今日遇到大公主,才得脱身。”伊娜虽说得波澜不惊,但李原还是急问:“可有受伤?”
“不曾”
“那便好”李原一个恍惚,又成了那个万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伊娜知道自己不是错觉,李原所背负的,比她们看到的要多的多。
质子府的下人并不多,四个婢女,一个厨子,两个家丁,一个花匠,一个洒扫,一个老妈子,加上李原和伊娜共十二人,在京都来说,已是最寒酸的府邸了。而城东护国大将军家的幕府,光婢女就有二百人,家丁数百。骠骑大将军府一向低调,婢女也有五十,家丁百人。
质子府的婢女为李原自己所买,赐名春花,秋月,冬雪,夏荷。而老妈子王妈和两个家丁张三王五是皇上所赐,花匠龙毅是太后送的,而洒扫榆伯是自己上门求收留的,剩下的那个厨子大味原是美香居的大厨,只因当年牵连上一桩命案,将美稥居抵了出去,连老婆孩子也跑了,最后孤身一人流落街头,被伊娜领回来的。府中除了王妈时不时将众人不放在眼中,其它的都对伊娜服帖。李原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的质子,武不能武,只会吟诗赋词,但都知道伊娜的厉害,平日也不敢对李原的吩咐不从,背地里多少有些怠慢,但李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从不与他们计较。
伊娜见春花秋月在书房外交头接耳,而冬雪夏荷只管扑碟,李原在日头下,不知看的何书正入迷,而身旁的茶早已干滞,无人上前过问,正欲发问,却不料王妈不知从哪里匆匆出来,一边骂道:“你们这些贱婢子,实在该死,公子的茶水都干了还不知道续上。”一边为李原续上了茶水,一边喋喋不休地辱骂。几个婢女负气走开,伊娜正欲问王妈从哪里回来,抬眸便见丈高的青砖墙头,妖艳脸正半卧而栖,一脸痴迷直直瞧着自己。今日他又换了身白色轻纱,微晾半个胸口在外,格外的。。。。。伊娜一时想不出一个措辞来,妩媚,伊娜扶额,妩媚形容一个男人似乎有些怪异,但他此时分外的。。。。。。妩媚。
可她为何想揍人呢?
伊娜一个折手,射出两颗金珠,妖艳脸顺势飘下墙头外。伊娜急跃上墙头,一足刚落在墙上,足下被人一拖,一个趔趄,慌乱中两个旋身,却被人死死拉住衣角,狠狠下跌到地上。
只是今日这地面有些软,仰看落叶簌簌而下,该是叶子厚的缘故。
骤然耳边舒舒暖暖飘来一句:“姑娘,你这投怀送抱的方式有些特别啊,只是,哎呦,我的春风拂柳腰啊,快断了。”
伊娜一个惊弹,顺势往边一滚,早已立起了身。不料那妖艳脸竟然拉住她的袍脚,无赖道:“姑娘这是吃完我的豆腐就要走人?”
伊娜在那死人堆未变色的老脸猝然发烧,咬牙道:“放手”
不放不放,就不放,还拉着她的袍脚左摇右摆。
伊娜抖出颗金珠,就欲射出,妖艳脸却一张手,指节分明的五指间恰恰镶了四颗金珠,正是她在破庙射在柱子上的两颗和方才冲墙头打出的两颗。伊娜伸手欲夺,谁知妖艳脸轻松躲过,反倒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将金珠藏到了身后。还不忘打趣:“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啊,这金珠一颗一颗如此乱扔,不心疼么?”
“你到底是谁?”金珠没有拿回来,伊娜有些心急。
她的手链是八颗金珠所串,而发髻上也绾了三颗,一般人自当是女子的装饰,殊不知这些全是她的暗器。除却这些,她腰间的软剑也被装饰成腰带,袖中和短靴里也藏有短刃。
妖艳脸自然是知道金珠是她的暗器,所以故意打趣。他笑得谄媚:“我是谁,姑娘你不知吗?”
“我只是一个婢女,公子何苦为难与我?”
“你不只是一个婢女”妖艳脸站起来,抖抖轻纱上的草屑,一本正经道。
伊娜不语,戒备瞧着他。
他坦然若无,将四颗金珠抛给伊娜,走近两步,悄悄说:“你不只是一个婢女,还是一个美女。”道完已飘出丈远,大声道:“美女,你欠我个情,日后我可要讨回来的。”
眼见他在高楼间几个起落,便已不见,伊娜咬牙,紧握手中的金珠,敌人不可怕,这样敌我不明的人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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