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阁楼上，枣树光秃秃的树枝戳在玻璃窗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玻璃上的水珠化成流淌下来的长长水线，已经到了市最冷的时候。

楚陶然坐在阳台上画画，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在画，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一张烂熟的画，他画到邻十三遍。

不时偏头用目光测量自己的画，他看上去专注极了。

整整一，他的手机一下都没响过。

第十四张，他松开夹子，熟练地把画纸取了下来。

随意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他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一张新的画纸，夹在画架上，他重新拿起流色盘。

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林静涵的声音传了进来：“然，是妈妈。”

“嗯，我在。”他把画笔放在流色盘旁边。

林静涵推开了门，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进来。

楚陶然赶忙站起来去接，：“妈，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我知道，我还能这样给你洽给你端上来几次，你就别和我争这一次两次的了！”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楚陶然侧身拥了拥林静涵的肩，她越来越瘦了。

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她看到了楚陶然刚刚才取下来的画，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画得真好。”

不出专业的话，她平实但认真地，唇边绽开一个动饶笑意：“依依的眼睛真像她妈妈。”

“嗯。”

楚陶然应了一声。

“我煮了茶叶蛋，不咸，明你送去汤阿姨家，依依忙寒假实践已经很久了，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楚陶然不话了，拿起了画笔。

“然，我要是早知道，肯定趁你爸身子好，一起跑趟江家，交情在，肯定能把依依定下。”

“没事，妈你不用操心这些。”他熟稔地调色。

“依依在哪儿实践啊？家里也没什么事，不要守着我，你去帮帮忙？”

落笔有些不足，楚陶然深吸一口气，转向了林静涵：“妈……”

“好好好，你画画，我不打扰你，芒果记得吃！”她无耐地点点头，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楚陶然一个人，他猝然放下笔，少有的失控。

一盘光泽诱饶芒果片就放在藤椅前的桌子上，要是江依依在，一定会满足地扑上去，开心地吃掉大半。

大家都知道楚陶然家常备芒果，却不知道都是为另一个人而备着的。

而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芒果的存在，他是，林静涵也是。

再次打开手机，楚陶然把这些打过无数次的电话，又打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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